第一章 馮威龍雇用葉小籃到底想讓她做什麼? 一邂逅(3 / 3)

“回來啦!”葉小籃迎過去,將一大玻璃杯泡好的茉莉花茶遞給男友,“喝點水吧。”

宋曉晨抬頭看見了牆上的畫:“咦,新買了幅畫?”

“什麼時候能住上這樣的小別墅,這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葉小籃眼神迷離地看著那幅畫憧憬道。

晚上,葉小籃穿著睡衣正側躺在床上想心事,宋曉晨衝完澡後上了床把手伸過來。

“一點欲念和心情都沒有。”葉小籃認真地對宋曉晨說。

然而宋曉晨並不管她:“什麼都依著你?你什麼時候有興致過?要等著你願意,黃花菜都涼了!”說著兀自開始動作。

葉小籃緊扯住被子和衣服,感到煩亂極了,她覺得那是對自己身體的一種侵犯。

宋曉晨覺得被傷了麵子。“你這個石女!修女!”他氣惱不已地叫嚷。

“女人都這樣的。”她嚐試著解釋。

“就你這樣,別的女人肯定不是這樣的!整天在床上呆得像塊木頭似的,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你既然滿足不了我,別怪我在外麵找。”性欲未得到滿足的宋曉晨像一隻發情的鴨子,嗷嗷地亂叫著,一改平時的溫存。

葉小籃的火騰地一下起來了,忽地坐起來,嘴角撇了撇道:

“我滿足不了你?你滿足我了嗎?我想住在一套屬於自己的哪怕再小的房子裏,這要求不高吧?再說了,我們又沒領結婚證,我有什麼義務必須滿足你?”

宋曉晨被擊中了什麼,一下怔住了,麵紅耳赤道:“我已經整天累死累活的了,還能怎麼樣呢?這一陣子,也不知是怎麼啦,你看哪裏都不順眼。”

馮家寬敞的客廳裏,葉小籃低眉順眼地站在了鄭小燕的麵前。

葉小籃的臉上有一種漂白劑似的白,神態忐忑,有些不敢正視鄭小燕的眼睛。

鄭小燕以某種優越感,對葉小籃介紹道:

“這複式的房子實在太大了,我一個人打掃一次衛生就累得夠戧,所以才決定請個人幫忙。我們本來可以住郊區別墅的,可我們家孩子他爸說要‘大隱隱於市’,故而住這鬧市裏的公寓。我就不明白他了,我們規矩的生意人家,有什麼需要‘隱’的?這個小區也是我們自己開發的,留了一套自住。”鄭小燕向葉小籃介紹,多少也有顯擺的意思。

葉小籃又驚訝又羨慕地道:“這麼高檔的小區是你們家自己蓋的?!那你們還不是想住哪套就住哪套啊?”

鄭小燕笑道:“那當然了。我們留下的這套,是小區裏的樓王。不過擁有再多的房子,也隻能住一套。”

“不過,高處不勝寒哪。”稍過了會兒,鄭小燕神情黯然地發了這麼句感慨。

“小樹,過來見見阿姨,以後由她來照顧咱們三人的飲食起居。”鄭小燕又喊著一個正趴在露台上拿著個望遠鏡眺望遠處的兒子。

小樹拿著望遠鏡過來了,舉起望遠鏡對著葉小籃照了好大一會兒。從這個方位照照又從那個角度照照,最後,他手指著葉小籃語出驚人:“這是顆埋進家裏的定時炸彈!”

驚得葉小籃渾身激靈了一下。

這時,小樹忽然指著地板上大聲尖叫道:

“看看這些髒鞋印!像貓爪子一樣!這哪是來打掃衛生的?分明是個破壞衛生的!”

“對不起啊,因為我從小至今住的地方都是水泥地,因而沒有進門換鞋的意識,以後我一定改!”葉小籃紅著臉忙不迭地趕緊道歉,慌亂地到鞋櫃處找了雙拖鞋換上了。

鄭小燕給葉小籃倒了杯水:“請喝水。”

“不許她喝咱們家的水!”小樹發出尖叫。

葉小籃尷尬地將拿在手裏的水杯放在茶幾上。

“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啊?這麼沒禮貌。”鄭小燕訓小樹。

葉小籃坐在餐桌前開始擇菜。

“不許你坐我們家的凳子!”小樹又發出尖叫。

葉小籃尷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

忙了一會兒,馮威龍回家來了。馮家三人在餐桌上坐下了。

葉小籃從包裏拿出自帶的那瓶礦泉水,坐在陽台的小凳上喝。喝著喝著,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怎麼樣,做得還習慣嗎?”一個溫暖柔和的聲音。馮威龍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關切地問。那是一團怎樣溫暖的來臨,隻要他在她的視野裏出現,就是她生命裏唯一的陽光。

很快,馮威龍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來塞給葉小籃,示意了下鄭小燕的方向,特務似的湊近葉小籃小聲說:“除了她給你的一份工資,我再額外給你一份。”

這時,葉小籃無意中瞥見小樹正站在陽台門口歪著頭以警覺的眼神觀察著他們倆,不覺一凜。

“小籃!”忽然傳來一聲溫柔的叫,鄭小燕走過來了。

“小樹,按照我剛才給你說的去做,去把阿姨的小凳搬回客廳,請阿姨跟我們一起回餐桌上吃飯,請阿姨喝水。”鄭小燕厲聲命令兒子。

“沒事的!我在陽台上挺好的。小樹還是個孩子。”葉小籃趕緊說。

“正因他是個孩子,我非要讓他這麼做!我要教會他,從小便懂得尊重別人。”鄭小燕依然厲聲道。

小樹被逼無奈,隻得抱起陽台上的那個小凳,對葉小籃禮貌地道:“阿姨,我錯了。請回餐桌上吃飯吧。”

“走,去吃飯。”鄭小燕親熱地攬著葉小籃回到餐廳裏的餐桌上坐了。這一刻,葉小籃有一種融入了這個家庭的感覺。

“阿姨,請喝水。”小樹又端了一杯水來遞給葉小籃。

“謝謝小樹!”葉小籃趕緊說。

鄭小燕熱情地用公筷不停地給葉小籃夾著菜:“小籃,多吃菜,別拘束啊!以後在這裏,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葉小籃心生感動,卻又心虛地不敢正視鄭小燕。

這時,小樹卻委屈地哭起來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出來,說道:“對人講禮貌是沒錯,可她是個女妖精變的!”

悅來大酒店的一樓雅間內,馮威龍正和土地局蔣局長、民工隊隊長沈三等幾個生意場上的人在一塊兒邊喝邊談,聊些輕鬆的男人話題,氣氛熱烈。

“我那個老婆,穿的睡衣上都露著洞。我一次次地想啊,自己這輩子憑什麼被這樣一個邋遢女人占著?就因為那一張紙?人生苦短,草木一秋,眼看著這一輩子就要過去了,我老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感,想極力地抓住點什麼。”蔣局長說。

“我那個老婆,都老娘們了,身體臃腫得像水桶,醜死了,看我看得可緊了,醋壇子跟腰一樣粗!”沈三恨恨地不屑道,“那幫老娘們,沒別的本事,吃起醋來,可一個個都像打翻了醋壇子般。”沈三越說越氣。

“沒辦法,我們男人就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我一見到漂亮女人就亢奮。還是馮威龍好啊,人家是土皇上,想怎麼著就怎麼著,酒肉穿腸過,美女床前流,不像咱們這人民公仆,什麼群眾影響呀、領導印象呀、作風問題呀,隨便一個帽子扣下來就吃不消。”蔣局長又說。

馮威龍說:

“那個香港作家說什麼來著?女人二十,像非洲,隻是未經開發。女人三十,像印度,又熱又成熟,又有神秘感。女人四十,像美國,技術完美——”

“女人五十,像歐洲,到處是殘垣斷壁。”五十多歲的蔣局長接過話茬撇了撇嘴不屑道。

“女人六十,像西伯利亞,人人知道地點,可是沒有人要去!”六十三歲的沈三喝了一嘬酒高高在上地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吊帶裙、漂亮得讓人眩目的年輕女孩踩著高跟鞋從大酒店的窗外嫋嫋婷婷地走過。女孩染了滿頭的黃頭發,用發卡淩亂地別在頭上。

“快看,是塊未經開發的非洲處女地!”蔣局長喊。

男人們轟地一聲都站了起來,圍到窗前熱辣辣地看著,漂亮女孩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看,粲然一笑,但並未看清什麼人。

馮威龍眼神呆呆地看著女孩,一下就被迷住了,眼珠都轉不動了,下意識地說了句:“真應了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詩句了!”說罷趕緊用手機拍下了一張女孩粲然一笑的照片。

而就在這時,家中的保姆葉小籃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說道:“馮總,你的手機充電器送來了。”

葉小籃恰巧看見了剛才的一幕。“是葉飛舞!”她心裏驚叫一聲。

而葉飛舞並沒看見葉小籃。

“啊?哦。”馮威龍心不在焉地接過了葉小籃手中的充電器,看也未看葉小籃一眼,眼睛還追隨著葉飛舞。

直到葉飛舞已走遠了,馮威龍還在望著她的背影癡癡地發呆,像個陷入初戀的小男孩般。

那個時候,在場的三個男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以後會一一栽在那個叫葉飛舞的女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