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1 / 2)

“請教什麼需要這麼久啊?”方子明抱著兩隻蘿卜腿坐在台階上,把腰間掛著的糖罐摘了下來,數一顆吃一顆,眼見要見底了。

“晟哥兒,要不我們回去吧?”賀年成抬頭看了眼漸漸偏西的太陽,抹了把汗。他到底昏了什麼頭才會等到現在。

“不行!”金晟立刻搖頭,腳一用力從石階上跳了起來,“我話都放下了,今天一定要讓蘇少澤吃不了兜著走!”

祝佳宇扯了扯嘴角,小聲的嘀咕著:“說不準人早跑了……”

“他敢?!”金晟炸了,拳頭捏得啪嘰啪嘰響。

這麼一等,直等到日落時分,家裏的仆人尋來了,學堂閉館了,金晟才意識到……蘇少澤他還真敢啊!

四個人氣得跳腳,又怕丟臉連小報告都不敢打,當天各自關房裏生悶氣不提。第二日早,學堂文科,金晟幾人慣例逃課。負責琴律課的先生見座位空著,臉上無波,倒是見怪不怪了。

文科由於高學費的門檻,基本等於把所有平民拒之門外。然真正的貴族自詡高貴,更傾向於聘請先生在家教導孩子,例如城主的嫡女金鈴兒;庶貴族也因此起了攀比,紛紛寧願咬牙節衣縮食,也不想把孩子送到學堂。

久而久之,學堂文科形如虛設,金富貴怕政績,也怕自己曆來樹立的“親民形象”受影響,想到女兒要嬌養,但不還有個嫡子嗎?養兒千日,理應用在此時,便把金晟扔到了學堂,並禮賢下士請了好幾位有名望的先生前來教學。

其它貴族、庶貴族見城主親自做模範,也不好拿喬,紛紛把自己的孩子送了過來。

賀年成幾人便是因此而來的。父母期待他們能借此朝夕相處與金晟搞好關係,他們自然也“不負眾望”,與金晟混成了狐朋狗友,有課一起逃,有鍋金晟背。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平民沒來,其餘人也去院子內上課,學堂空了大半。金晟關了門,正在自己平時的座位處翹著二郎腿,幾張桌子合作了一處,中間還擺了茶點。

賀年成是與他一同來的。過些時候,祝佳宇也來了。

三人一個對視,臉都很黑。金晟嘴角勾起了冷笑。今日他特意來早了,親眼看著蘇少澤進了院子,他不信這家夥還跑得掉。

金晟夾了塊點心,稍稍用了力,那蜂蜜玫瑰酥的皮便簌簌落下,顯然是把這酥餅當成某人了。氛圍正好,賀年成見此,正要象征性落一句狠話,突地,門被人一腳踢開……

“晟哥兒!”

方子明胖乎乎的身子異常靈活地蹦了進來,腳剛著地便愣住了,指著從桌底下漏出來的三個屁股,嚇得官話都不會講了:“你萌在幹啥子啊?”

三個屁股齊齊一抖,“啪”地一聲,又因起太急了,齊齊撞了桌子。最後,一個兩個三個捂著腦袋,爬了出來。

“幹啥子?”金晟白皙的臉全給氣紅了,扯了方子明的衣領,把人往桌上按:“你腦子有坑啊?踹什麼門?吼什麼吼?想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們沒去上課,躲在這裏了嗎?”

誇張地講,他爹就相當於鬱藍城的土皇帝,他就是太子。在學堂裏,除了教他們武科的許先生不長眼外,每個先生都是恨不得供著他的。但默默逃課,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把事鬧到在他爹麵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窩不是有東西急著想給你萌看嘛……”方子明小胖手拍著桌,“金少,俺不敢了。”

“好好說話!”

金晟收了手,賀年成也重新關好了門。四人各自落座,方子明顫巍巍地解了腰間的綢布袋子,從裏頭掏了隻狗崽子大小的白狐狸出來。

“就是這個。”

白狐狸癱在了桌子上,眼睛緊閉著,渾身上下皆是雪白,狐尾蓬鬆得像雲朵一般,沒有一根雜毛,唯獨爪心處和耳朵內帶了些鮮嫩的粉。

金晟的眼睛亮了亮。他也不是沒見過狐狸,但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狐狸,比糯米團子還可愛。但他圍著轉了圈,也不見那狐狸動,皺了眉:“不會是死了吧?”

“不係……不是!”方子明好不容易把音扭了回來,“是家裏相熟的獵戶從山裏抓到了,說這家夥狡猾得很,幾次三番想逃。但看在它毛色好,又不好輕易傷了它,就給它喂了迷藥。我家哥哥聽說了我想帶來給晟哥兒玩,今早時還又給它喂了次藥。”

方子明從掛糖罐的地方取了個小包包,從裏麵取了一顆白色的指甲蓋大小的丹藥捏碎了撒在了小狐狸鼻子邊上:“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