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貼(1 / 2)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平日對你不薄……”

醒來之時,天色已暗。

蘇少澤剛一動,身側的狐狸便驚醒了過來,圍著他“**”地叫。

“閉嘴。”眼睛並沒有睜開,他下意識伸手把狐狸撈在了懷裏蹭了蹭。被噩夢所擾,疲乏得厲害,他想側過身再睡一會兒,左邊的肩膀卻一下子被壓實,一個激靈,冷汗都冒了出來。

“雞!”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出來了,狐狸搖著尾巴怒斥。

蘇少澤愣了愣,才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先看了下自己的手,再去審視身上已被包紮好的傷口。他上身赤|裸,一圈圈白色的布帶纏繞著,幾乎相當於一件小衣。因著他方才的舉動,肩膀和腹部的傷又開始滲血了。

他還活著啊,像個人一樣。

沒人來抓捕他,沒人來奴役他。

“雞!”狐狸用牙叼起床邊的一個籃子,撅著屁股努力地想往這邊蹭。

蘇少澤側過身子,用手一提,連籃子帶狐狸一起提了起來。

鬆了口,狐狸吧唧吧唧地爬到籃子邊緣,往裏頭伸爪子。蘇少澤掃了她一眼,在她碰到之前,已經把幹淨的砂布和傷藥挑了出來。

“雞!”狐狸又想往他身邊湊,蘇少澤忙把她推遠。

籃子裏除了傷藥,還有用布包好的包子,果然是景明請來了大夫。他定是傷太重了受到了影響,否則第一反應怎麼會是狐狸幫他包紮的呢?

就這狐狸?

“一邊去,別又把我的傷口蹭開了。”蘇少澤撿了個包子朝她丟了過去。

“雞!”你的傷口明明是自己蹭開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狐狸齜了牙,但看到少年已經開始拆繃帶換藥了,到底還是哼唧了一聲,叼著包子跳到一邊的桌子上,小口小口地吃著。

夜靜寂無聲,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照進來,投了兩個剪影。

換好藥後的少年沒有躺回了床上,而是撐著身子要站起來。狐狸連忙一口叼住他的褲子,爪子死死地抓在被褥上。

“鬆口!”蘇少澤被扯得踉蹌了一下,眉蹙起。狐狸尾巴甩了起來,繼續用力把他的褲子往床上扯。

實在是忍不下了,蘇少澤偏過頭來,麵無表情,耳朵尖上卻有些發紅:“我要去方便。”

狐狸的爪子下意識鬆了,嘴巴還叼著。薄薄的褲子突然吊了隻胖狐狸,若不是蘇少澤早拉著褲帶,怕真會被扯下來。

“雞!”狐狸耳朵一聳,飛快地竄進了被子裏,隻剩一條尾巴露在了外頭,狂甩。力道大得,床都在抖。

還以為長膽子了。

蘇少澤側過頭來,嘴角忍不住上翹,扶著牆慢慢地往外挪。

聽著聲音逐漸地遠去,狐狸扭著屁股鑽了出來,一臉懊惱地癱坐在床上。

“雞!”她往有月光的地方滾了過去,四仰八叉地躺著,耳朵豎了起來,想著等少年進來之時,她就裝睡。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了都沒動靜。狐狸一個打滾,坐了起來。

該不會蹲久了頭暈,掉茅坑裏了吧?

她趴在窗台上,想了想,後腳用力,跳了出去。

先筆直地往院子奔去。站著睡覺的小寶警覺地睜開眼,“咯”了一聲,見狐狸眼都不眨地直接從它麵前竄了過去,又閉上眼繼續睡了。

所謂的淨房就是個用木板隔出來的小間。狐狸捂著鼻子跳了進去,又跳了出來。

沒有。去哪了?

她抬頭四顧,才發現灶房內竟然燒了火。明明滅滅的火光中分明勾勒出了少年纖弱的身影,筆直又傲慢。

“雞!”說什麼去方便,原來是餓了要吃獨食!

狐狸氣鼓鼓地一甩尾巴,悄悄跳上了踩著瓦缸,軟墊搭在灶房的窗台,探出了頭。

灶房之中,幹柴被燒脆後劈啪作響,偶爾往上彈跳出火星。而靠坐在一側的少年輕搖著蒲扇,目光落在火上炙烤的瓦罐上,安靜又祥和。

是在熬藥啊。

狐狸側過頭,正打算收了爪子回房,卻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愣住。

他哪來的藥?就算病了也不該亂吃藥啊!

狐狸齜了牙,後腳一蹬,正要爬上窗台,卻見少年從一旁放幹貨的籃子裏抓了一棵通體碧綠,莖生白花的草投進了瓦罐裏。

水猛地沸騰起來,瓦罐裏傳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隨之空氣裏飄起了一股香甜的氣味。甜味越來越濃,如同滲了大量的蜜糖一般,然後卻物極必反,開始發澀起來。

少年就在這膩味之中麵不改色地熄了火,用厚布包了罐子的耳,側著把裏頭的藥液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