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不是竹馬的青梅(1 / 3)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能塞牙縫,放個屁都能砸到腳後跟。

自從一周前,偶遇多年不見、當年寧城市中學赫赫有名的“渣男竹馬”汪浩瀚。

楚寒露就感覺,這幾天她一直在走黴運。

那天在打工的那家公司衛生間,拿著拖把拖地的她看到盥洗池旁的高大帥氣男子。

啊!這不是汪浩瀚嘛……

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30多年不見的人,突然就出現在眼前。

楚寒露都分不清驚訝居多,還是……些許的開心?

也許,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的慌張和狼狽。

於是那天,她故作沒認出一樣地落荒而逃。

那一天,她忘了清掃男廁。

隨即被後勤部門的韓主任發現,挨了頓尅不說,還扣除了當天的工資。

哎,在私人企業打工,老板對手下就是苛刻。

今早上,到超市排隊購買促銷的便宜大米,為不耽誤上班,急匆匆騎著電動車朝單位趕去。

沒成想,過十字路口,差點被一輛豪車碰撞,躲閃間連車帶人摔倒在十字路口。

倉皇間騎著車朝單位趕去。

還好,再晚幾秒就要遲到,又被扣工資。

楚寒露輕喘著不穩的氣息,來到公司一樓樓梯下的小場地。

這間需要身高一米六的人弓著腰鑽進去的、巴掌大的地兒,是她的辦公室。

楚寒露換上藍色清潔工製服,才感覺膝蓋處一陣陣刺骨的疼痛。

她齜牙咧嘴地挽起褲腿,才發現,膝蓋摔破了。

紅色的血跡早已浸染了黑色的長褲,凝固在褲子上。

對於遲來的痛感,楚寒露知道,不僅是因為她因緊張而忘記了疼痛。

最主要的是,自從得病後,她的痛神經早已麻木。

楚寒露這才想起早上的藥片還沒顧得上吃。

為確保自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從事普通的工作,讓人不易察覺出她的異樣。

楚寒露將藥量縮減了一半,半片帕羅西丁、四分之一片文拉辛。

為了像個正常人走出來,她在家試著調劑藥量。

這兩種藥片的劑量,是她目前吃的最小的量,能控製住自己保持清醒,又能控製住病情。

最近還不錯,能感到身體疼痛,說明每日吃的藥還是有效的。

一天的忙碌工作又開始了。

作為一名女清潔工,拿著拖把清掃公共場所的地板,每天四次清掃兩層樓的衛生間、走廊、大小會議室,外加辦公樓外的台階和走道。

說起來,一天下來也是忙得手腳不停、腳不沾地。

可是,楚寒露很喜歡清潔工的工作。

不用動腦子,不用跟周圍的人打交道,隻要默默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完成第一輪清潔工作的楚寒露,站在一樓的衛生間盥洗池邊。

她仔細清洗著長期觸碰水而已皴裂的雙手。

楚寒露記得自己這手雖不是纖纖細手,可有曾是飽滿白皙的。

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粗糙難看,猶如糾結的樹根枝節。

她淡淡地輕笑下,都什麼境遇了,還在乎這個,這手變成這樣又如何呢?!

有人說,女人嫁人相當於第二次投胎。

對於44歲的中年女人楚寒露而言。

她的第一次投胎,很幸福知足。

身材高大、外表粗糙的爸爸楚立,是寧城市的一位煤礦工人,是個連自己名字都寫的歪七八鈕的壯漢、莽漢、粗漢,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

楚立一口的大嗓門,性子急躁耿直,做事莽撞,街坊四鄰都稱他“楚二球”。

就這樣一個皮糙肉厚的莽漢子,在妻子高雨麵前,猶如綿羊般乖巧溫順。

媽媽高雨算是個大家閨秀,是寧城市中學的一名曆史老師。

高雨的個頭不高,長得嬌柔文弱,五官清秀。

外人對滿腹學問的高雨,嫁給大字不識幾個的楚立曾議論紛紛。

百思不得其解。

這對夫妻組合真是太奇葩了。

可是跟楚立和高雨夫妻倆熟悉後。

大家會發現,這對極不搭調的夫婦有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為人善良、敦厚。

當年,楚立是在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的高雨陷入絕境時,伸手拉她一把,雪中送炭的那個男人。

高雨知恩圖報,心甘情願嫁給了這個外表粗糙、實則溫暖的男子。

楚寒露有哥姐各一,哥哥楚國慶和姐姐楚白露長得隨媽媽高雨,外表清秀。

隻有楚寒露五官像極了外貌平庸的爸爸楚立。

脾氣暴躁的楚立格外疼愛小女兒楚寒露。

除了楚寒露是享譽寧城市的神童外,大概與小女兒外表酷似他有關係吧。

楚寒露嫁人前,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聰慧伶俐,學業也很順利。

當身邊同齡的孩子在寒冷的冬天玩著打雪仗、滑冰的遊戲。

楚寒露在姥姥的陪伴下,練習著枯燥無味的毛筆字。

當家屬院的孩子們,凍得用衣袖擦兩條大黃鼻涕,恣意地嬉鬧著。

楚寒露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姥姥麵前嫻熟地背誦著唐詩宋詞。

其他人家的孩子在外麵自由玩耍,自在開心。

楚寒露為了姥姥檢查她的書法時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心裏滿滿的陶醉和幸福。

爸爸楚立雖是個大老粗,可媽媽學富五車,姥姥滿腹經綸。

乖巧聽話的楚寒露自小就聰穎過人。

當然,這都是在姥姥常年的教導下辛苦努力換來的。

小學成績優異連著跳了三級,讓楚寒露名聲大噪。

她學業順利,大專畢業後分配到媽媽當年的單位上班。

一切都那樣順遂如意。

楚寒露和身邊的人都認為她的第二次投胎也挺順遂。

前夫簡樸雖然寡言少語,也不浪漫,但是為人正直、不花心、為人質樸敦厚。

她以為簡樸猶如一棵大樹,可以給她依靠。

出嫁前的楚寒露天真爛漫,衣食無憂的她不知道錢的概念。

出嫁後,她真正體驗到“不結婚不知柴米油鹽貴”。

身邊的同事們常說,“娶妻不娶扶弟魔,嫁人不嫁媽寶男。”

楚寒露知道簡樸不是媽寶男,但是她沒想到,簡樸是個扶姐魔。

前夫簡樸就是那個女人最怕該擔當時,卻沉默無語的男人。

再多的怦然心動,也抗衡不了,夫妻倆日久天長的折磨和消耗。

離婚獨自撫養兒子簡單後,她又體會到“不到中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