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汪浩瀚的死黨。
各個遊手好閑、打架的好手。
楚寒露懶得搭理他倆,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後座男孩高聲譏諷道:“猴子,我就說汪浩瀚吹牛皮,神童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扶著車把的高個男孩怏怏不樂道,“這個汪浩瀚為了10塊錢,耍弄我,算啥哥們。賭不起早說嘛。”
倆人的對話讓沉浸在書海中的楚寒露才恍然明白,自己答應汪浩瀚假裝跟他談對象。
楚寒露合上書,仰臉問道:“汪浩瀚在屠宰場裏?”
猴子連連搖頭,“我們打賭,他在屠宰場北麵的戈壁灘上等你。”
楚寒露站起身來,“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猴子對著楚寒露的背影吹著響亮的呼哨。
楚寒露騎著媽媽的那輛二六自行車趕到市北郊的屠宰場時,才恍然想起,屠宰場北麵的戈壁灘上經常有野生動物出沒。
她有點害怕,邊騎著自行車邊喊著汪浩瀚的名字。
楚寒露試圖用喊聲給自己壯膽。
向前騎行了大概兩公裏,就看見汪浩瀚站在戈壁的高坡上跟一隻狼在對峙。
楚寒露不知從哪裏來的膽子,扔下自行車,從地下尋找了一根木棒,幾塊石頭朝汪浩瀚跑去。
汪浩瀚回頭看見楚寒露,揪著的心放鬆下來。
他煞白的臉看著跑到他身旁的楚寒露,“媽的,早知道遇到狼,就不打賭了。”
這隻餓得饑腸轆轆的灰狼見多了一個人,開始慢慢朝後挪動著腳步。
汪浩瀚和楚寒露緊緊靠著,一步步朝坡下的自行車挪去。
惡狼不甘心,跟倆人保持50米的距離尾隨著,虎視眈眈盯著兩個年輕人。
人狼對峙著慢慢挪到自行車旁。
汪浩瀚從楚寒露手中接過木棒,喉嚨發緊地說道:“寒露,你騎車,我倒坐在後座,別讓狼偷襲咱倆。”
楚寒露懸著的心放鬆下來。
她騎上自行車,叮囑道:“坐好。”
惡狼嗅到了屠宰場的血腥味,改變路線朝屠宰場跑去。
汪浩瀚鬆口氣,驚喜地喊道:“寒露,狼不跟咱倆了。”
楚寒露無措於自己瞬息間急切倉皇又急劇驚喜的情緒,沒有掉以輕心,依舊騎著這輛自行車在空曠的戈壁灘穿行。
終於看不見狼的影子。
汪浩瀚和楚寒露這才停下來。
楚寒露身子癱軟在溫熱的戈壁灘上,有種喜極而泣、死裏逃生的慶幸。
身下硌人的石子都那樣地親切。
汪浩瀚才發現自己的脊背濕漉漉的。
這對毫不搭界的少男少女仰躺在戈壁灘上。
許久,楚寒露幽幽說道:“汪浩瀚,你多大的人了,就不能別玩這麼幼稚的把戲嘛?打賭為了10塊錢,差點把小命送了。”
汪浩瀚被比自己小許多的女孩訓斥,不由汗顏,“寒露,別鄙視我,我實在無聊透頂,沒考上大學,隻能瞎晃蕩。”
楚寒露坐起身來,“複讀一年唄,我家鄰居張桂華都複讀四年了,還不是苦讀嘛?人要有追求的。”
汪浩瀚嗤之以鼻,不屑道:“讓我跟那個補習班學習,門都沒有。”
張桂華複讀四年參加高考,被人稱作“補習班”。
楚寒露想起爸爸楚立曾經說過的話,“哎,汪浩瀚,你不願上補習班,不如參軍,聽說城鎮戶口參軍回來能解決工作的。”
汪浩瀚悶聲不吭,參軍是汪家老爺子的主意。
沒想到,小小年紀的楚寒露也懂得他今後的出路,也隻能走參軍這條路。
可能這次戈壁灘遇險,不知不覺拉近了倆人的距離。
汪浩瀚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形象,找各種借口和理由接近楚寒露。
天真爛漫的楚寒露起初沒有防備,也不再抗拒他的接近。
不知何時,她陷了進去。
不同類的少男少女產生莫名的情愫。
倆人已到了誰也離不開誰的地步。
直到楚立察覺了女兒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