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姐佯嗔道:“傻小子,你媽本就是相當正常的人。”
簡單的腦海跳躍出當年媽媽割腕自殺的場景,神色黯然道:“我想不通,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成了這樣?”
卓越聞言,跟老伴互視一眼,不言語。
苗大姐不知如何勸說簡單,打岔地詢問道:“簡單,驚蟄是親小舅?”
簡單收回思緒,搖頭介紹著,“驚蟄是舅老爺家的兒子,小時候被木頭砸壞了腦子,他呀,就像一股沒被汙染的清泉,單純善良。”
卓越感慨,“其實,世界有時很簡單,就像驚蟄一樣,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瞧他多黏寒露,寸步不離的,看得出來,寒露待他真不錯。”
簡單洗淨雙手,拿了個烤包子咬了一口,自豪道:“那是,我老媽就是這樣,對誰都沒壞心,隻有別人欺負欺騙她的份兒,她都快45歲的人了,還不會跟人家吵架。”
後院的養狗場。
楚寒露拿著平鍁鏟著地麵的狗屎,將狗屎鏟進桶裏。
高驚蟄有樣學樣,拿著一把小鐵鍬也朝桶裏鏟狗屎,“二姐,狗粑粑放桶裏,啥?”
楚寒露環顧四周,這個狗舍已打掃幹淨,“狗屎可以當肥料,種菜用。”
“臭臭。”高驚蟄一臉的嫌棄。
楚寒露被表弟誇張的表情惹得淡淡一笑。
等簡單跟卓越夫婦倆來到小院。
楚寒露帶著高驚蟄已經清掃完三個狗舍了,“簡單,把這些都倒到奶奶家的菜地裏。”
簡單二話不說,一手提著一個鐵桶,朝前院走去。
高驚蟄也學著簡單的樣子,一手提著一個鐵桶跟在後麵。
苗大姐拿著幾個空桶走進狗舍,“寒露妹子,你心事重重的,告訴姐,啥事?”
楚寒露將自己幹送外賣,還是當保姆的事告訴苗大姐。
她拿不定主意地問道:“苗大姐,你說,我幹哪個?”
苗大姐建議,“寒露,你歲數也不小了,不像年輕人,現在下著雪,路滑,萬一摔著了,就麻煩了。幹保姆,也有責任,隻要老人家的孩子通情達理,也沒事。”
老中少三代五人把狗舍清掃幹淨,也到了吃午飯的點了。
楚寒露來之前,計劃著在苗大姐這兒吃午飯。
她買的烤包子多,80個烤包子。
苗大姐熱了下黑米粥,又撈了些自己做的酸辣白菜。
五個人圍著餐桌吃著簡單的午飯。
苗大姐看見高驚蟄狼吞虎咽地吃著烤包子。
明白楚寒露這次為什麼一下子買這麼多烤包子。
楚寒露知道表弟的吃相難看,一臉尷尬的解釋道:“苗大姐,驚蟄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高驚蟄不情願地反駁,“二姐,我跟簡單,不是孩子。”
楚寒露憐惜地哄勸著,“你跟簡單一樣能幹,今天幹活跟簡單一樣多。”
受到表揚的高驚蟄咧著嘴傻笑著。
楚寒露用餐巾紙擦拭他嘴角的黑米粥米粒,“苗大姐,您說,驚蟄這樣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單純的世界單純的人,沒那麼多擾人的思緒。”
簡單見媽媽又開始傷感了,用手握著媽媽的肩胛骨,“老媽,別想那麼多了。”
楚寒露把當保姆的事告訴了簡單。
餐桌上,卓越和苗大姐幫著分析在送外賣和當保姆間的利弊。
大家最終決定,楚寒露去當保姆。
楚寒露像是勸說自己,“送外賣是能掙錢,可是顧客給個差評扣50元,受到投訴扣300元,因騎手原因取消訂單罰1000元,算了,不幹了,就聽苗姐的話。”
苗大姐淡淡笑道:“這就對了,不要遭那個罪了。”
簡單和楚寒露遇到無法跟親人溝通商量的難事時,都會想到卓越夫婦倆。
他們母子倆知道,倘若將楚寒露在外兼職的事告訴高雨、楚白露、楚國慶等人,他們肯定會心疼的心都碎了。
他們母子倆不願親人為他們擔憂。
在外打拚的人,對不知情的親人報喜不報憂,可能是常態吧。
可是,終不能讓楚寒露守著那點退休工資,一個人自閉在家中。
讓楚寒露出來走向社會,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楚寒露母子倆精心照顧著高驚蟄,沒一點嫌棄。
他們與智障的高驚蟄犢舐情深,情真意切。
卓越和苗大姐夫婦被這一幕感動了,倆人對視一眼。
這對老人知道,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楚寒露和簡單這對母子倆是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