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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班,徐成就急匆匆地跑過來,對程一路道:“守春市長那邊出了點事,一路書記,你看怎麼辦才好?”
程一路笑道:“這麼急?什麼事啊?說說看。”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出來了就成了大事。”徐成曖昧地笑笑。
程一路更加糊塗了,又問了遍,徐成才道:“守春市長的私生子找來了。”
“別胡說!這事可是可在可小的。”程一路嚴肅了。
“不是胡說。是真的。昨天下午過來的,正巧守春市長不在。要是在,可能還更好些。正巧不在。就找來了。政府辦的同誌接待了,這事兒也就出來了。”徐成說著,望了望程一路。
程一路用手摸了摸臉,問道:“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也就政府辦幾個人。”徐成說完,程一路說:“這就好。你回政府後,立即打個招呼,不要再擴散。另外,這事我知道了就行,也不要再彙報了。”
程一路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首先要盡可能的消除影響,其次,其實是更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再別人彙報了。這個別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指的是齊鳴書記。徐成聽了點點頭,說:“我也這麼想。反正這事也不是現在出來的。關鍵是守春市長怎麼處理好,那這事就到程書記這兒為止了。好吧。”
“守春市長的私生子?多大啦?”程一路禁不住好奇地問。
徐成笑了,“多大?十五了。”
“這麼算來,是守春市長在縣裏的時候出的事。這麼多年一直……”程一路望了望徐成。徐成笑著,“聽那女人說,孩子出世後,守春市長也沒見過。後來,她成了家。可是前兩年,家裏出了事,經濟上實在支撐不住了。就找到了守春市長。守春市長大概心裏有愧,就在經濟上給了些補貼。可是,最近,孩子又生病了。所以隻好又來了。”
“真是……你好好處理吧。守春市長也很不容易的。”程一路拍拍徐成的肩膀,徐成笑笑,就我給一路書記彙報,就是這意思。年輕時的事嘛,誰能那麼好?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徐成同誌,這是原則問題啊。哈哈!”程一路笑著送徐成出了辦公室門。
徐成走後,陳陽進來了,問程一路徐市長來是不是關於守春市長的事。程一路抬了抬頭,“這事你就別問了。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
陳陽紅了臉,說保密局的汪維平局長早晨來過,就有事向程書記彙報。
程一路說我知道了,也沒想汪維平會有什麼事。陳陽出去後,劉卓照打來了電話,是用手機打的,說明劉卓照這電話打得小心,也打得別有意思。劉卓照到政府後,一般情況下,都是用固定電話與程一路副書記聯係。這回用手機,要麼是在外,要麼是不方便。程一路看到是劉卓照的電話,心裏很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接了。
劉卓照說:“團長,我想有事給你彙報下。”
程一路問道:“什麼事?說吧。”
“是……是關於選舉的事。有人到省裏把我告了。”劉卓照道。
“把你告了?為什麼啊?你不是說沒事的嗎?”程一路繼續問了句。
劉卓照的聲音似乎有些變了,“是沒事。可是他們說人賄選。我哪有這事?真的沒有啊。老團長,你還不相信我。”
“要是真的沒有,你就別怕。要是有,你就盡快地主動向組織上說明情況。”程一路明確地說道。
劉卓照大概也聽出程一路這話的嚴肅,停了一會兒,說:“讓我想想。也請團長多……”
“這個我知道。關鍵是你自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糊塗啊,老劉啊,糊塗!”
劉卓照在對麵歎了口氣,然後掛了手機。程一路的心裏卻感到沉重。他走到窗前,香樟樹在冬天的風中,依然碧綠著。這種堅韌的樹,他不由得生了敬意。
程一路回到桌子邊坐下,卻久久不能平靜。
《瓦爾登湖》還放在桌子上,程一路用手摩挲著它綠色的封麵。拿起手機,撥通了簡韻的電話。
簡韻很高興地喊了聲:“秘書長,你好!”
程一路問道:“最近還好吧?就是坐在辦公室裏,突然想給你打個電話。”
“我有這個感覺。所以五分鍾前我就看著手機了。”簡韻笑著,笑聲像銀子一般。
“啊,還有這事?”程一路也笑了。
簡韻道:“當然有這事。不然怎麼叫心有靈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