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臉還傷著,這樣見人實在不好看,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去房間,我幫你處理一下。”
葛清又再度跳了出來,她眯著眼,假情假意的朝我說著。
我眉心擰了擰,隻覺得葛清這關心我是假,覺得我毀了容,見人不好看才是真。
我有心還要再給她幾句難聽的,把她懟回去。
可在下一瞬,我就收到了來自於林振東的威脅。
他陰冷的拿著眼睛睨著我的臉,警告的意味頗濃。
這無疑是在告訴我,倘若我再有什麼不老實,他就要出手收拾我了。
他方才對我的威脅還言猶在耳,我壓著氣,也不管突兀不突兀的騰地一下,猛然起身。
當然,或者也該說這是我故意的。
我不想就這麼當孫子,所以,總是會想要多多少少的做點抗爭,即便那什麼作用都沒有,即便我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可我還是要那麼做,這——大概是一種不甘心的心理狀態吧。
“不用了,我去下洗手間,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處理。”
我強行平緩著自己的情緒,隱忍的丟出這樣的一句話。
有點清冷的洗手間內,我雙手撐在泛著涼意的白色大理石台麵上,然後打從鏡子裏望著自己的臉。
額頭上的傷口算不得有多嚴重,可那一道打從額角流到下巴的紅色血痕卻顯得觸目驚心。
我往前探了探,有心把身體同著牆壁上內嵌的鏡麵拉近,手指將細碎的頭發撩到一邊,想要看的仔細。
對於容貌,我還是在意的。
再說,為了一個人渣,毀了我的臉,這可不是什麼劃算的買賣。
隻是,想到林振東和葛清打著要把我賣了的主意,我的心底又難免的升騰起一股無力的悲哀感。
我憤恨的攥緊自己的手心,站在衛生間裏不想出去。
彼時,我都不知道出去了,在外麵等著我的到底都是什麼。
而那個他們口中的萬總,又是否已經到了。
可躲得了一時,我躲不了一世。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
忽的,那原本關著的門被人打從外麵推開了。
我嚇了一跳,懊惱的咬了咬唇邊,很為自己方才的疏忽大意後悔。
我以為是我在衛生間呆的久了,所以那雞賊的葛清和林振東等不了了,趕過來捉我回去,但當我看到來人時,我又變得怔忪起來。
“陸先生。”
我稍正了下自己的身體,臉色很不好看的同陸行之打招呼。
緊接著,心底隨之燃起了一抹希望。
“陸先生,請您幫幫我。”
我開口向他求助,眸光殷切的看著他,心髒都因為緊張,在這一刻的跳速變得極快。
他沒說話,隻平靜的望著我的臉,涼薄的唇瓣彎成了一道淺弧。
我見他不表態,沉不住氣的硬著頭皮繼續跟他開口。
“我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那個……如果你有為了昨天我威脅你的事情生氣,那我現在可以跟你道歉,隻是你能先幫我度過眼下這個難關麼?林振東,他剛剛說的話你有聽到吧?他說要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臉不臉麵的,我已經沒法考慮了。
對我而言,在陸行之的麵前卑躬屈膝,那都是要比給林振東服軟強上千百萬倍的。
我開始放低了姿態,盡量把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綿軟,恨不得連著標點符號都要帶上我真心悔過的心意。
那昨夜裏所謂的被我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性,那種陸行之可能喜歡我的念頭,在這會實際麵對他的時候,已然蕩然無存。
因著麵對他,我始終有幾分自卑,也有幾分怯懦。
在他的身上,我沒有奢望過愛情。
還是那句話,追根究底,我和他在一起打的底子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