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那說的,一定就是我現在這種狀況。
不過,有些滑稽的,我這心,貌似還沒等成灰呢,我的人就那麼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畢竟,有個客觀現實,可是就那麼明晃晃,赤果果的擺在這。
我,終究是個病人。
我現在,身體還在透支當中。
我整個人,壓根也從來就沒有滿血複活過。
但反過來呢,陸行之,他卻一直讓我精神緊繃,讓我的人,身處在一個極其高壓的環境下。
所以,這就難免的,會出現,現在這種悲催情況。
隻是,暈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於我來講,到不得不說是一樁好事。
因著我以此,也算是解脫。
我的一顆心,總算是不用繼續在炙烤焦灼當中備受煎熬。
而他呢,那顯現出來的獸性,到底也沒能得逞。
為此,當我在兩個多小時後,幽幽轉醒之際,我打心底裏的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但略微讓我有些心塞的是,我的手背,又紮了針,我——又吊了水。
“醒了。”
同著此前一般無二,陸行之的人,彼時,依舊在無形中,在我麵前豎立著他的好男人人設。
他這會,儼然是又在陪護我,又在兢兢業業的,替我看著點滴。
我努嘴撇唇的,心下分明不想要給到他任何回應。
但沒奈何,在麵上,我沒辦法就那麼順著我心意的,跟他翻臉。
這使得,我唯有故意的,在那拖延著少許的時間,可最終也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同他默默點頭。
我的腦袋,這會像是有著千斤重。
我的周身,尤其是身後背脊的位置,也隱隱的,顯露出讓我無法忽視的刺痛。
我開始小幅度的,自我調整。
有心,想要讓自己的背脊盡可能的,不要挨著床鋪。
“初初。”
隻是,我這不想說話,我想惜字如金,但這不等同於陸行之的想法。
譬如現在,就在我才剛醒過來的當下。
他那,就極其聒噪的,開始跟我沒完沒了了。
“……”
我聽到他叫我名字,虎著臉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略微掀了掀眼皮。
腦袋,始終還保持著半垂的狀態。
“這是營養液,我打算讓你先打一個周的,從明天開始,家庭醫生會白天過來,到時候,我不在,你就自己看著點,或者,你若是願意,我可以讓她留下來陪護你,家裏麵,現在王媽請假,你自己,行動上也是有些不便。”
我見他提起那個女人,所有的沉默,當即被他悉數打碎。
畢竟,我這對那個女人,依舊是滿心滿眼的抵觸抗拒。
要不說,人有些時候,有些想法,本身就是沒有任何道理可尋的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別讓她在這,還有,這些個東西,我打不打,我無所謂的。”
我壓著情緒的,在說話間,朝他半揚了下自己的手。
白色的輸液軟管,隨即,因著我的動作,在空氣當中來回搖曳。
“陸行之,我不過就是有些感冒,其實,我根本用不上打針這麼嚴重,你若是真有多在意,那你直接讓人開藥給我就好了,打針輸液,這對人體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的話匣子,許是,因為他的引帶,有一點開了。
明明什麼話都不想說的我,到了這會,到底也還是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起來。
隻是,在我而言,我私以為,我這樣,不是萌發了什麼想要更多理會他的想法。
我更多的,完全是為了我自己的身體健康著想。
輸液吊水,放眼到當下來說,真的,在應對一個小小的頭疼腦熱上,有點太嚴重了。
再有呢,人若是一次感冒,便用著這樣的方式應對。
那麼等到下次,若說是再發生感冒這種狀況,單單的吃藥,那治療上,可就會來的相對有點慢了,人體會相應變得更多一層耐藥性。
“嗬,偶爾打一下,為你補充一下深層次的營養,這也沒多大事。”
他聽著我的話,似是了然的露出一抹笑容。
涼薄的唇角牽動,吐出低沉暗啞的音。
“我不需要,陸行之,如果你願意,或者說,你還能聽進去我的想法,那我現在跟你表達的,就是我不願意,也不需要。”
“……”
我的一再堅持,讓他陷入沉默。
看著他的模樣,似乎,是在斟酌考慮。
我在靜默中,又喘了口氣,眼睛凝在我的手背上又打了個轉。
我想,我還是應該在有可能,在他有鬆動的跡象下,更多的為自己爭取一把。
畢竟,這針若是非要打的話,一方麵,我真的會有行動不便的問題,一方麵,我還要白白的,這裏遭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