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雙素白的手放在石壁的銀製燭台上,由上而下,緩緩推動。一直推到底,而心中竟沒有一分不舍,沒有哪怕一星半點兒的留戀。
於是她長舒一口氣,微微笑了。心上的自由,比身獲自由,更易容貌成為另一個人,讓她更覺快意。
茲啦——
玄晶石落下,宇文曇果然沒躲閃,也沒用手去舉,任由千斤的負累直接撞在頭頂上。
之前董阡陌質疑他“作假”的那一掌,也並沒有假的成分,是實實在在的一記重掌打在他自己的左肩肩頭。
再加上之前被玄晶石擊中背脊,致令雙臂脫臼,他自己接回去了,此刻還不十分好用,所以這一下千斤重擊下他沒有相抗之力。
當頭一擊,讓他悶哼一聲,直直向前倒去。
董阡陌慢慢推動燭台,讓玄晶石升上去一半,然後再次下拉,第二回重擊了伏在地上的人。
宇文曇再經砸,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董阡陌估計再來一下重擊,就是最後的送別了。
這時,宇文曇咳出一口鮮血,看向石壁小孔,問:“這樣夠讓你消氣麼?你,一定已經原諒我了,對麼?”
“王爺吐血一升,我當然消氣了。”董阡陌道,“讓你這般犧牲,我都過意不去了。”
“那你肯重回我身邊了嗎?”宇文曇充滿希望,“走過來,讓我看一看你!”
“現在還不行。”
“還不行?”宇文曇問,“難道你還不能消氣?”
董阡陌出著神道:“你我之間的問題,哪有生一場氣這麼簡單!方才那兩下,是作為你奪走我第二個孩子的回敬。而我最不能原諒你的地方,是在我臨死前,都沒弄明白你為何要設計殺死我。”
宇文曇心虛地說:“我,我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董阡陌嘲笑:“不得已?宇文曇,你的人生都被這三個字綁架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無可厚非,可你為什麼還要綁縛住我的人生和我的孩子?”
宇文曇辯解道:“我沒有綁你,我隻是不想放開你。”
董阡陌冷冷問:“這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很大的區別,不想放開你,是因為我離不開你,因為我一直都愛你!——這樣的話,此時此刻,宇文曇仍隻能在心裏說出來。
多少次機會,他都可以將傾注滿心的愛意說出口,可他都留著沒說,直到心愛之人死的那天,他仍把愛留給回味。
現在時移勢易,心愛之人帶著恨意回來,一心隻念著報複,縱然他開口吐露真心,她也不會在這種情形下相信,隻會把這當成他想逃出生天的詭計,她隻會報以嘲笑。
好,宇文曇暗下決心,先讓她出了一口怨氣,然後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把她再次納入掌握,鎖她入懷!
可是周身多處斷骨,真氣也無法凝聚,玄晶石再來上兩次,他也沒有把握能應付了。
如果她真的想要他的命,他隻想最後再看一看她溫柔若水的眼眸。
“你走過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宇文曇近乎是在哀求了。
“不好。”董阡陌不由分說地拒絕。
“為何絕情至此?”宇文曇怔怔地問。
“隻是一報還一報而已,”董阡陌道,“我臨死之前,反複求見你一麵,想弄清楚你置我於死地的原因,最後你也沒有來。一門之隔,我知道你就站在門外,卻像個賊偷一樣不肯露麵。”
“其實我”宇文曇辯無可辯。
“這樣一對比,我對你簡直太好了,”董阡陌噙笑,“至少我讓你知道為何而死,你不記得了麼,宇文曇,我曾說過的——你欠我的太多了,這輩子都休想還清,下輩子我要用你的鮮血為我的孩子祭奠。”
“你”宇文曇震驚。這話就是韋墨琴的原話,不會有假了,再不會有假了!
“今天,我終於辦到了。”董阡陌嘲弄地笑,“你一定沒想到吧,作為弈棋之人,最後你竟會死在了一顆棋子手上。”
“不,你並不是棋子,”宇文曇匆匆地說道,“我從未把你當成棋子,一旦贏得博弈,摘取桂冠,我最想與之分享的人就是你!”語聲急促,仿佛怕下一刻他就會斷了氣,再也沒機會說這些話。
“省下這些口舌工夫,留給你的韋棋畫吧。”
一壁之隔,佳人早已絕情棄愛,用一種陰冷的語調告別道,“永別了,毓王殿下。”
“慢!”宇文曇斷喝。
“你還有什麼遺言?”董阡陌冷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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