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頭甫一出現,便立刻隱了身形,朝程顥飛去。
納蘭攬月心中記恨剛剛程顥那一下,因而主動找上其。
魔頭之屬,實乃陰性,便是在陽光底下,也照之不見,若無練就一口真火,當不能逼其顯形。
程顥慘叫一聲,左手被魔頭的陰風一拂,整條手臂全部斷掉,落在地上,血流如注。
聽到其慘叫之聲,納蘭攬月嘴角一勾,閉上雙目,似在回味。
對方若無對應的除魔手段,這魔頭便能收拾了這兩人。
納蘭攬月心頭大暢,她不僅要殺了這兩人,還要攝取這兩人的靈魂,作為自家補益的靈丹!
程顥滿麵都是冷汗,忽然用僅存的右手狠狠抓住葉秋白的袖子,顫聲道,“葉兄!我是走不成了,你還有機會逃脫,快點離開,回去報信!”
他的臉上回光返照,強行振奮精神,喝道,“我來為你爭取時間!”
說完,奮不顧身地朝納蘭攬月撲過去。
“爭取時間?癡心妄想。”
納蘭攬月哂笑一聲,張口吐出“鎮均玄氣”,化作一方大印,砸在程顥的後心,對方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昏了過去。
葉秋白神情凝重,欲做最後一搏。
利用程顥爭取過來的短短幾息,他一拍腰間笛子,焦尾笛飛出,雙手自然抓住樂器,對著嘴輕輕吹奏起來。
嗚嗚...
一陣清泉流水般的笛聲響徹四方,葉秋白的臉色肉眼可跡地蒼白下去,像是精氣神都被注入這笛聲之中。
一股冥冥中的力量落在納蘭攬月的身上,化作流水,圍繞她周身,漫漫的水光,甚至將那無形的魔頭也顯露出來,一齊束縛住。
“這是什麼邪法?!不,不對,神通!”
納蘭攬月眼珠亂轉,竟連聲音都被完全封禁了。
她亦是見多識廣之輩,知曉某些入道武者,在機緣巧合之下,能夠在入道境界便領悟神通。
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武者,每一個都是同境界無敵。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神虺會總會,也沒有多少,被尊為神子,潛力遠大,不是她這等普通絕頂可以比擬的。
想不到在小小的江陵,竟能碰到這種逆天的武者。
神通的力量,若是無法理解,便無法破除,納蘭攬月剛剛還仗著自家境界高欺負人,現在就吃到苦果,被人反過來以不熟悉的力量禁製了。
葉秋白輕輕喘了一口氣,單手拄著刀,來到程顥身前,取出一枚玄級療傷藥,助其服下,真氣助其化解藥力。
待到程顥氣色漸好,呼吸平穩,這才鬆了一口氣,快速替其將傷口包紮好。
而這,僅僅過了幾分鍾。
做完這一切,他才不慌不忙地來到納蘭攬月麵前。
竹溪九唱雖然發動條件有些秀逗,但不得不說效力是一等一的強悍,準備妥當,連絕頂都能束縛。
當然,葉秋白亦是知道,這是因為納蘭攬月此時並非是全盛狀態。
從其對付自己兩人,竟然還需要心靈爭鋒便知,她處在虛弱狀態下。
這就給了他一個封禁對方的機會。
第二也是因為,有著程顥替葉秋白爭取時間,他才能將這神通催動起來。
若是正常對敵,勝機轉瞬即逝,隻能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手,若是敢分心,在未能催動神通之前,就會被對手窺中破綻。
以他目前的造詣,足能禁錮同階武者半柱香時間,納蘭攬月雖然境界高,但這一具分身至多也就是入道三重天的水準,雖然強大,但並未出現太大的修為差距。
是以葉秋白不緊不慢地看了納蘭攬月一眼,回想起方才那一戰對方給予自己的壓迫力,不由有些感慨。
入道以來,遇到的對手都隻是一般,就算是拓跋土那小子,也隻是仗著人多,才打了葉秋白一個措手不及。
真要一對一,他並不畏懼對方。
唯有這納蘭攬月,境界與自己相仿,但手段眾多,而且似乎總能料到自己的想法,每每都會落入對方的算計,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成精力應對。
與其一戰,勝過數月的閉門苦修。
“你是個好對手,不過都結束了。”
葉秋白輕聲說道,執法司的成員不知道何時就會來,他需要盡快處理好首尾,最好將自己會神通的事情瞞下來。
混跡江湖這麼久,他也知道,凡事都要留一手,不能被外人發現了自家的手段,太過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