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光正笑了笑,“葉公子既然能收拾那納蘭攬月,想必那日即便盧某不至,葉公子自家亦能從容脫險。”
葉秋白微微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高成候在一邊,這時候插口道,“飯菜已經備好,請葉公子入席。”
盧光正一拍腦袋,道,“你瞧我這記性,葉公子,快請快請。”
葉秋白微微頷首,在兩人的帶領下走入飯席。
足以容納二十人的房間,隻有他們三人,桌上擺放精美的飯菜,葉秋白隻是掃了一眼,便看到不少元氣充足的食物。
這些食物雖然蘊含的元氣不如道行丹那般充沛,但日積月累下,也是不錯的來源。
“葉公子,盧某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規矩,你隨意就好。”
盧光正俊美的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儀容舉止有板有眼,顯然不像他自家所說的,乃是粗人一個。
酒席上,高成頻頻敬酒,葉秋白自是不懼,加上自家屬意執法司,有心結交之下,氣氛卻也說得過去。
盧光正雖在江陵擔任千戶有了些年頭,但其早年亦是在外闖蕩,因此種種曆練趣事信手捏來,讓葉秋白聽得津津有味。
酒過三巡,氣氛漸暖。
高成趁機問道,“葉公子,不知那納蘭攬月可有什麼遺留?”
葉秋白聞言,神色動了動,看了一眼盧光正,兩人的眸子一紅一黑恰好對上。
盧光正沉聲道,“葉兄弟,我也不瞞你,這納蘭攬月既是你所殺,那戰利品合該你占有,但我唯有一事需要反複確認,納蘭攬月當真已經死了麼?”
葉秋白凝聲回答道,“那是自然。”
他攤開右手,兩枚介子環安安靜靜地躺在手心。
“這兩枚,俱是我在其身上拿到的,認主之時,並未遇到任何阻礙。”
葉秋白道,“如此,千戶大人應當放心了吧?”
說話間,他帶上幾分不以為然之意,讓高成皺了皺眉,想要開口解釋一二。
盧光正率先伸手,攔住躍躍欲試的高成,看向葉秋白,誠懇道,“此獠三番五次從我執法司手中走脫,神虺會道術詭異,保命手段奇多,有時候便是將其本尊斬殺,分身若是逃出,也能苟活下來。”
葉秋白蹙眉,納蘭攬月當真有可能活著麼?若真是如此,她功力盡複後,占據了她寶物的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他隨即將這股念頭掐滅。
對方即便當真存活下來,必定也是元氣大傷,不然不會連一身家當都放棄。
等對方真正恢複到絕頂層次,自己也許早就登臨絕頂了,又豈會畏懼她?
在他看來,盧光正卻是被納蘭攬月嚇破了膽子,心氣都沒了。
不光是他,整個青龍門的執法司,在葉秋白看來,都是一些守成之輩。
連一個重傷未複的邪修都如此大興草木。
“千戶大人盡管放心,她如果當真沒死,也由葉某來對付就好了。我能殺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第四次!”
說話間,語氣錚然,身後的斬邪刀發出一聲清越的刀鳴,讓盧光正色變,高成側目!
如此昂揚的信心,竟是從一個入道二重天的武者身上傳出,盧光正不由很是慚愧。
執法司人手較少,許多事情都是他親力親為,花費精力不說,身邊連個得力幫手都少見,隻能借助外力。
這葉秋白如此鋒芒,倒是讓他有些心動,欲要將其拉入執法司。
若他所料不錯,對方當也有如此想法。
就在他欲要開口之時,葉秋白卻突然拿起一枚介子環,朝他麵前一推,道,“納蘭攬月雖是我斬殺,但攻破邪修據點,卻是千戶大人以及各位執法司前輩所為,葉某不敢居功,此為納蘭攬月身上攜帶的據點資源,願拿出來與各位前輩分享。”
葉秋白坦蕩道,他既不獨占,也不會少拿,自己該多少,就是多少。
盧光正聞言,卻是驚訝地看著葉秋白。
納蘭攬月身上帶著多少東西,他不敢保證,但絕對能讓自己這等絕頂高手也心動滿意。
葉秋白能克服貪念,將其拿出,誌氣之高,也是超出常人。
但他卻不願收下。
一個葉秋白,在他心中的價值,已然比這些戰利品要重要得多。
他相信,這個能秉持自己本心的小家夥,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的。
因此,他慎重地將其一點點推了回去,看都不看一眼,道,“此物乃是葉兄弟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