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白說完,便從玉衡殿中一躍而起,消失在院落中,隻留下若有所思的小廝。
出來之後,他並未第一時間去往高家,而是拐了一下,來到白虎門。
這裏軍部的力量紮根最深,路上武者的數量明顯比青龍門要大上不少,雖然建築樸實中帶著一絲古老的年代感,但地下俱是散發靈光,顯然都有陣法加持,防禦性能極強。
名義上歸屬郡守管轄,但數十年來軍方早就將這裏滲透,成了自己的地盤。
當然,白虎門也並非沒有其他勢力的暗樁,譬如眼前這一座巨大的環形比鬥台,“晨曦試煉場”。
晨曦試煉場承接武者仇殺,乃是武者們在江陵城內,可以合法動手的地方。
隻要繳納一定的費用,便能使用其中的比鬥台,盡情發揮自己的實力。
因為布置了巨大的陣法,這間試煉場最高能承接入道七重天之下的戰鬥。
要知道,武者氣血方剛,極易動怒,若是強行整個全城禁武,就如用了一把兩刃刀,傷人傷己。
而開通一個可以合法動武的渠道,則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武者的不滿,有軍部的鎮壓,這些武者也亂不起來。
除此之外,試煉場還有武者比鬥的觀賞,讓一些普通人,或是閑著沒事的世家公子,可以像看鬥獸一般觀看同類自相殘殺。
而代價僅僅隻是一張門票。
因此,試煉場亦是日進鬥金的地方,如此大的利潤,其背後自然是有靠山。
白鹿閣,正是其背後的主持者。
身為大晉的二流勢力,其主事人至少也是朝徹八重天,門內的長老也俱是宗師修為,比北鬥書院強上一大截,在江陵隻是開一家試煉場,且擺明了隻經營自家這一畝三分地,其他世家也懶得觸這個黴頭。
葉秋白此時的身份是武館弟子羅青澤,他到這裏來的目的不為別的,隻為能夠巧遇上高世裘。
對方既然是世家子弟,說不得會是試煉場的常客,隻要自己能在試煉場展現一定的實力和能力,相信在大比之前正竭盡全力搜集人手狙擊對頭的高世裘,絕對會自動上鉤。
想到這裏,葉秋白笑了起來。
自己主動找上門,又怎麼比得上對方求著自己上門好?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自己包裝成一個落魄武者,在試煉場靠賣命維持生計。
當然,由於麵目和武功來曆都有根可求,自己在高世裘看來,定然是跟腳清白之輩。
隻是,要得對方看重,必須使出真本事才行。
想到這裏,他伸手抓住一個試煉場的小廝,問道,“請問,這裏是晨曦試煉場麼?”
說話間,帶著幾分忐忑與不確定,像極了剛從外地進城的鄉下武者。
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了。
那小廝被葉秋白虎鉗一般的手捏住,吃痛叫了一聲,“羅青澤”頓時像吃了一驚,立馬將對方放下,臉上帶著微微歉意,道,“原來小哥並無武功在身,倒是在下著急了。”
小廝從上往下打量了葉秋白一番,嗯...麵有菜色,雙目帶著憂思,衣服隻是尋常,嗯,不像是來尋歡的。
雙手有力,像是鐵鑄,看來是精通手上功夫的武者。
當下他也不客氣,哼了一聲,大聲道,“不知道輕點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像你這種流浪武者,連禮節都不知道麼?”
葉秋白聞言,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暗道,“要淡定...要淡定,我是來完成任務的,可不能隨心所欲,嗯,要符合設定。”
按照設定,猶如這羅青澤能順利逃脫的一個原因便是他能隱忍。
他還沒說話,那小廝見其神情,心中更怒,推了葉秋白一下,發現推之不動,心中駭然的同時,料定對方必然不敢還手。
自己可是背靠試煉場,這種流浪武者都是沒什麼後台的角色,對方隻要想在試煉場混,就不能不受著自己這口氣!
身為迎賓小廝,他見識還是有的。
因此,他毫不在意地嘲諷道,“還看我?啊?誰讓你看了?你這是問路的態度麼?”
說罷,趾高氣揚地用手指推了推自己工作服上的徽章,一個初升的太陽,代表晨曦試煉場。
有著這個,他覺得自己的腰板更加直了。
葉秋白還在不斷默念,“要忍住....要忍住....要忍住”
可這小廝還不依不饒,逮著葉秋白不放,隻聽他念念不絕道,“像你們這種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