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緩緩轉身,“慕家破產,你父母被逼死,這些都是溫雅做的。你放著真凶不管,卻義正言辭的說要報複。”
她步步上前,眼眸寂如死灰,“公司沒了,這棟別墅沒了,我工作沒了,身負巨債,已經什麼都沒了。”
最後,朝著他嘶喊,“你想要的難道還不夠嗎?”
溫雅有些被嚇著了,一時三刻,竟然忘了替自己辯解。
慕君謙越是看她這般崩潰,心裏越是舒坦,“隻要你死掉,我才能如願,明白嗎。”
溫若哆嗦著身子,淚流滿臉,嘴角卻噙著笑。
“可我哪兒舍得你死呢。”他眉目溫柔,伸出指尖描繪著她的輪廓,“因為我要一直折磨你。”
賀州再也瞧不下去,重重推開他,扶住溫若,“伯父會沒事的,不管有多少債務,我也會幫你。”
溫若深吸一口氣,含淚閉目,再睜開時,眼內是說不盡的憤恨。
抹幹淚水,突然頭也不回地跑出室外。
“小若——”
賀州立刻追出去。
溫若一鼓作氣拚了命地跑,跑到別墅區外的路上才停下。
來不及喘息就往車流裏走,一聲聲鳴笛尤為刺耳。
她似乎是丟了三魂七魄,漫無目的地穿梭。
賀州跟過來,嚇得心髒突突直跳,“小若,危險——”
眼看著她沒反應,路中央停留不得,他隻好強行拖拽她往回走,“你冷靜點。”
溫若咬緊下唇,狠狠一推他,驀然就奮力衝上前,剛好一輛麵包車這時候駛來。
“嘭——”
迎麵相撞,她倒在了血泊裏,雙眼迷離恍惚,一眨一眨,看著頭頂的天。
賀州張了張唇,飛身奔過去扶起她,眼眶濕潤,失聲喊出她的名字,“小若!你別睡,千萬不要睡……”
喉頭甜腥,溫若想說話,卻忽然吐出一口血,隨即昏死過去。
他忍受著心尖幾近撕裂的痛,也來不及追究肇事司機,打橫抱起渾身染血的溫若,慌忙攔截的士。
——
仿佛是做了一段很深很長的夢。
她一直在尋找夢的盡頭,卻走向了黑暗的深淵懸崖邊上。
後麵是豺狼猛禽,前方是絕路。
隻要微微一挪腳步,便會墜入穀底,摔得粉身碎骨。
可貌似又有一縷細微的亮光在眼前,令人不自覺的憧憬,拚了命想要抓住。
溫若動了動眼皮,終究是了醒過來,強烈的光從窗外投進,灑在她的床鋪上。
一片肅靜。
而床邊正趴著一個人。
她緩緩起身,卻發現難以動彈,渾身僵硬,輕輕動一下就會無比吃力。
這動靜驚醒了床邊的人,一抬頭,溫若才看清,這個人是賀州,原來他一直守著她。
原來她沒死成。
“小若。”賀州喜出望外,牢牢握住她的手輕吻,“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頃刻之間,溫若抑製不住淚水泛濫,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他有了胡渣,眼底浮現烏色,臉上寫滿了疲憊,她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