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2 / 3)

“那是,這也是頂級大師,國寶級的人物,要不是吳主席的麵子,他一般人都不見。鬧著玩兒的呢。”小賈說得神乎其神,儼然即將被國家領導人接見的勁頭。

方桐是個見過世麵的女人,跟人打交道自來熟,三言兩語就跟明冒法師攀談上了。法師問了方桐的生辰八字,然後雙目微閉,呈禪定狀,一隻手的大拇指在中指和食指間掐來算去。過了幾分鍾,法師睜開眼,目光中有幾分嘉許,用背誦文言文的語速和腔調說:“汝,乃大器晚成之女子,日後夫君必是名流望族……”

法師意猶未盡準備繼續侃侃而談,方桐的眼中卻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她傾著上身靠近法師,略帶興奮地問:“您的意思是說我以後能找個特有錢的嫁入豪門嗎?”

坐在他們倆對麵的美頤注意到,方桐傾身的時候,法師本來鎮定的眼神不由得瞄了一下方桐露出來的玉背香肩,然後他爽快地答道:“對了。你目光有神,天圓地方,山根挺拔,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麵相,而且——你腳底下還有顆痣,這可是要踩在男人肩膀上的命啊。你知道慈禧太後,她就是腳下有痣的女人。”

方桐聽後抿嘴笑了笑,眼角眉梢微微上揚,魅惑又霸氣。

小賈也一直在哄抬法師關於方桐嫁入豪門的預言,什麼一看麵相就不是一般女人,或者氣質感覺特別出眾之類的。

美頤坐在一旁搭不上話,她覺得明冒法師的話挺逗的:方桐是大眼睛高鼻梁,但她是張瓜子臉,怎麼能說成是天圓地方呢?

美頤無聊地站起來走出會客室,外麵的宴會廳嘉賓雲集,音樂和燈光都是那麼如夢似幻。看著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們和穿禮服戴珠寶的女人們,她想:難道這就是老百姓想象中的上流社會?

這個場合裏的男人太理想了,他們有身份、有學識、有經濟基礎、有紳士風度。女人也都很美好,她們有姣好的外形、有獨立的事業、有出眾的談吐和氣質、有鑽石和香奈兒。

她不得不承認,凡是初來乍到這種場合的女孩兒多少都會為之心動,有誰能不陶醉於流光溢彩呢?服務生的托盤從牆角轉過,她取了杯冰鎮橙汁。

站在這裏,她覺得眼前的人都跟她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一切都真實地發生卻又讓人質疑存在的真實性。

吳主席就站在不遠處和羅查斯八世交談甚歡,他們聊得眉飛色舞笑逐顏開的,旁邊還有幾名美女相伴。美頤仔細看了看這幾位女士,若論容貌確實比不上乘務隊的姑娘漂亮,年齡也都有三十五往上了,卻個個精雕細琢,衣著不菲,珠光寶氣。

看來女人的確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隻要長得順眼點兒的,一戴上鑽石翡翠立刻顯得雍容華貴,好品位真是錢堆出來的。美頤想著。

就聽見吳主席對身旁一位四十有餘的女士溫柔又親切地說:“親愛的,這裏冷氣大,你穿裙子冷不冷?”

那四十歲的女人梳著利落的短發,體態圓潤,唇紅齒白,脖子上的翡翠吊墜色澤飽滿,又綠又亮。她沒有回答,神態很沉浸很享受,她望著吳主席笑笑,眼神中充滿愛意。美頤從一旁看得很清楚,那女人的眼神是情侶之間愛情的花朵盛開時才會流露出來的。

這樣一個女強人在他麵前笑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兒?美頤滿腹狐疑,再看看其他幾位女士都用曖昧又青睞的眼神投向吳主席,每個女人之間卻相當友好,他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態度,親切、關心和溫柔。

這種狀態讓美頤一下聯想到了過去的皇宮,皇上被眾多嬪妃愛慕著翹首企盼著,嬪妃們對於皇上比較偏愛的那個女人不能表露嫉妒,但整個後宮卻波濤暗湧,用表麵的一團和氣粉飾太平。

不久,方桐蓮步搖曳地走過來了,當然,她的外形比其他那幾個三四十歲的女人要出眾,單單今天這身惹眼的露背旗袍就賺夠了資本。

方桐還是很有女性魅力的,美目流波,眉眼間有種自然的風流嫵媚;體態婀娜,豐滿上翹的臀部走起路來左右搖擺,還有她那自信中帶著媚氣的語調,不像小女孩兒般單純發嗲,卻撩得人心潮難平。

吳主席跟方桐聊了會兒,眼睛迷迷的,喝完幾杯酒後臉色微紅,他露出幾分疲憊,滿懷惆悵地跟方桐說:“親愛的,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們,上輩子就認識,這一世我們是要再續前緣的。”

方桐定神想了想,該說些什麼呢?她憐惜地望著他,幾秒鍾後,她用手輕輕撫摸著他那條粉色的領帶,矯情地說:“是啊,我這輩子就是來找你的,你怎麼現在才找到人家。”

“你知道嗎?曾經有位台灣的大師幫我穿越回自己的前世,他說我的前世是康熙,再前世是明成祖。我有種感覺,你就是我是明成祖那世時的慧妃,住在紫禁城裏的儲秀宮。親愛的,哪天我可以帶你去故宮散步,你一定能找回我們前世的記憶。”吳主席深情款款地說著,似乎認定了方桐就是自己的女人。

方桐故意很認真地順著吳主席忽悠道:“何止呢?還有一世你是宋徽宗,我是李師師;再上一世你是唐明皇,我就是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楊玉環。”

她嘻嘻哈哈地說笑,心裏卻暗想:真扯淡,你是青龍我還是白虎呢。

光與影在周遭的喧嘩中交替折射著,映在牆壁上一片朦朧虛空的盛世繁華。耳畔的音樂仿佛是天外傳來的靡靡之音,腳下的地毯如同剛剛彈過的棉花,踩在上麵人是飄著的。

吳主席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快速有力地握了下方桐的手,並用食指輕輕地撓著方桐的手心,這動作就像有千萬隻小螞蟻在身上爬,惹得方桐一陣陣騷動不安。

很快,她就鎮定了。迪奧綠毒香水濃鬱炙烈的芬芳在空氣中凝結為一股力量,“綠毒”就是一味迷惑男人的毒藥,香氣已經沁入到身邊這個男人的內髒。

方桐摸了一下吳主席那凸出的大肚子,歪著頭冷笑了一聲。這笑聲裏帶著得意的快感與滿足,就像當年葉赫那拉氏在圓明園的回廊下為鹹豐皇帝唱完那首《 豔陽天 》的笑容。

酒會結束後,美頤在電梯裏問方桐:“怎麼樣?搞定他了嗎?”

“他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方桐下意識摸摸綠鬆石耳墜道。

“也是,我看他對每個女的都挺好的。”美頤用讚同的語氣說。

電梯門開了,方桐踩著高跟兒鞋“咯噔咯噔”地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說:“這種男人最難搞了,他對女人普遍都挺好的,就說明他跟每個女人都不會走太近。”

話語間她們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美頤隨便問了方桐一句:“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