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驚擾了眾多人,鬱輕衣眯起雙眼,冷聲對身後人道:“都退下!”
那些人慌亂不堪,互相擁擠,然而,蕭弦身邊的護衛卻也來的極快,秋蓮帶著一些下人將外人死死的攔在外麵。
鬱輕衣看了一眼裙擺處的火焰,不慌不忙。
她輕輕用手一揮,長裙隨風揚起,火焰迎風而散。
再一細看,她裙擺上半點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都沒有,鬱輕衣神色平靜聖潔,仿佛高高在上的仙子。
百官頓時震驚。
一旁站在皇上身側的李成安輕笑出聲:“看來,皇後娘娘沒準是鳳凰轉世,眾望所歸!”
他這一句話,頓時點醒了眾人,所有人在這一刻,再次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鬱輕衣神色尋常,眼底劃過一道淺淺的戾氣。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微微低著頭,眸子裏帶著點點的恐懼。
蕭弦察覺到了她的害怕,輕輕的抓緊了她的手,一張臉冷沉至極:“看來這後宮和朕想的並不一樣,藏龍臥虎,各有手段,輕衣,今後你便是主掌六宮之人,若是誰敢欺負你,直接教訓便是,出了事有朕。”
鬱輕衣眉眼霧水盈眶。
她死死的咬著牙,下唇被她咬的微微發紅。
“好。”
半晌,她才傾吐出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來,可是低垂著頭的瞬間,她眸中戾氣流轉。
這場封後大典,被人傳出了一個美談,都說皇後鬱輕衣是後星臨世,鳳凰托生。
不但能呼風喚雨,還能掌控火焰,簡直就是神乎其神。
不過眾人也知道,這不過是傳言罷了,並未有多少人當真,但是皇後的美貌,卻令百官和無數百姓記憶猶新。
鬱輕衣脫下鳳袍,鳳袍的內襯之中,沾染了一層已經成了黑色的灰塵。
秋蓮低著頭,幫著她將所有的收首飾收拾好,卻也一臉心驚的疑問:“皇後娘娘,之前在祭壇之中的火焰,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鬱輕衣側眸掃了她一眼:“我若是知道,會讓它出現這種變故嗎?”
秋蓮被噎了一下,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問,鬱輕衣移開目光,懶洋洋的吩咐:“你先退下吧,本宮先沐浴更衣。”
累了整整一天,蕭弦正在宴請百官,鬱輕衣托詞累了,就獨自一人回來休息。
宮殿之內十分安靜,鬱輕衣躲在浴室之中將全身都浸泡在其中。
她一閉上眼睛,就仿佛想到了上輩子在封後大典之上發生的一件大事。
鳳袍無緣無故的起了火,她差點被燒傷,鳳袍被不少宮女太監撕壞扯掉,落在地上任人踐踏,她差點暴露春光,好在旁邊有人給她及時披上衣服。
那人究竟是誰來的?
當時她太過著急,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
若非那人,恐怕她這個皇後,那時候就已經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可就算有驚無險,外麵許多人都在傳言,她不配做這個皇後的位置,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降火燒死她這個將來要禍國殃民的妖女。
甚至後來,有人將南戎屠殺南關全城人的罪過,也都放在了她身上,她因此焦慮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足不出戶,就怕別人在背地裏悄悄罵她妖女。
前世的白飛雪有一句話說的對,那時候的她,當真人見人怕,沒有人願意和她沾上一點關係,整個後宮之中,她可以依賴,可以信任的人就隻有蕭弦。
她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滿眼的絕望無路可走,隻能抓住蕭弦這唯一的浮萍,當成救命稻草一樣。
微微側眸,鬱輕衣忽然聽到了一點動靜。
她立刻從浴桶之中鑽出來,披上準備好的長裙,從偏殿走了出去。
夜幕之中,一道身影在她寢宮之內若隱若現,她驚愕的瞪大雙眼,差點驚叫出聲。
好在,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是我!”
鬱輕衣不敢置信,沒想到大半夜,聶重淵膽大包天的竟然敢來到她的寢宮。
“聶大哥,你怎麼……”
平日裏,兩人都經過聶重淵留在這宮內的一些線人聯係,比如她需要什麼東西,都會去找他。
畢竟,她深居宮中,手無寸鐵,想要和那些人鬥,太過孤立無援。
“有被燒傷嗎?”
鬱輕衣頓時笑出聲來:“怎麼可能,你給我的磷粉並不燒人的,而且我提前浸濕了鳳袍,所以鳳袍也沒有任何損壞。”
聶重淵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的掌心有些冰涼,神色緊張至極。
聶重淵依舊冷沉著一張臉,和蕭弦的溫和愛笑不同,這人時常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甚至年幼時候她不熟悉他的時候,都有些害怕他,好在後麵習慣了,若是聶重淵經常笑,她還有些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