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的焦急和擔憂真切,額頭上蒙著薄汗,呼吸紊亂。

怕是真的擔心她。

“好了,我錯了。”楚禾上前抱住她。

柔軟的身軀撞進身體裏,陸正南滔滔不絕的罵聲戛然而止,正如磁帶播放到一半,卡了殼,發出吱吱噪音。

不同的是,他的世界充斥砰然心跳聲。

連日來的慪氣和具體緣由都不重要,隻要這個女孩還能好好站在自己麵前,用軟糯話語和自己說話。

反手抱住人,說:“你剛才在幹嘛?怎麼不接電話?”他想自己當真是栽在楚禾手裏了,逃不開忘不了。

楚禾也不想和他再進行爭執,她不想日日夜夜抱著枕頭入睡,她想念陸正南身上清冽的薄荷味,想念他早上柔聲對自己說早安。

拿臉在他懷裏蹭了蹭:“陸正南,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我累。”

不就是個宴會嗎,沒參加就沒參加,有什麼好計較。

陸正南手往下移,托著楚禾往裏走,喬安看氛圍變化,找準機會離開,給他們騰出空間獨處。

從吵架伊始,楚禾便在心裏計算時間,迄今為止,他們有八天零六個小時沒有好好說話,更沒有同床共枕。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的每次見麵卻直接由暖春進入隆冬,大雪紛飛,恨不能早點離開脫離苦海。

當真正和解,那些掩藏在心底思念和感官如汩汩泉水冒出,潤物無聲的包裹她的心田。

原來,她這麼想念眼前人。

“我昨天出去吃烤串,當時就在想,怎麼你不在我身邊。”

“恩。”

“其實那天宴會的事情我沒那麼生氣,我是氣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

“我的錯。”

“你早點態度端正認錯多好,也不至於鬧這麼久。”

“下次我會注意的。”

耳鬢廝磨,楚禾調整姿勢,陸正南也隨著過來,躺在床中央,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吵架的隔閡仿佛從來不存在,之前恨不能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也消弭在無形中。

說著說著,耳畔沒了聲音,陸正南看去,楚禾抓著他的袖子,酣然入睡。

這段時間誰也不比誰好受,夜夜失眠的人陸正南赫然在列,好容易和好,心裏的負擔總算落下,抱著媳婦也屁顛入睡。

他們這現世安好,黃老板可就著急上火,陸正南是何等身份背景?拋卻楚禾種種人品問題,光是“家室”二字就注定他們無緣。

這拆散人家庭的男人可不光明磊落。

從高爾夫球場一路追回來,黃老板得到小陳線報,陸正南確實進了楚禾房間,在裏麵呆到現在還沒出來。

這……難道他速度這麼快?

門口徘徊踱步,每次要舉手敲門,又怕壞人好事被遷怒,怎麼都不下不去手。

糾結著,時間走過大半,到傍晚吃飯的時候。

陸正南從裏拉開門,看見門口蹲守的三人雖有訝異也不顯意外,根據黃老板的臉色,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

抱著捉弄人的心思,什麼也沒解釋,哼著無名小調往樓下去。

黃老板躊蹴,一咬牙,跟上去,今天說什麼也要讓陸正南熄了這心思。

“小南。”黃老板身材中等,行動起來靈活有餘,眼疾手快的擠進電梯。

陸正南:“黃叔有事?”

明明是秉承過來人身份來對他進行勸告,可當黃老板看著陸正南眉目冷淡的模樣,那些話就被封嘴邊,被無形隔膜包裹著,怎麼都說不出話。

“小南,你是不是對楚小姐有意思?”黃老板很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電梯裏靜謐,因此陸正南的回話異常清晰;“她是不錯,我也很喜歡,有問題嗎?”

黃老板心裏的猜想成真,整個人如遭雷劈,倒退兩步靠在電梯牆麵上。

“這、這這這……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黃老板搓兩把臉,問:“今天中午你們在房間做過什麼?”

沒想到,黃叔大把年紀還思想這麼豐富,陸正南心裏樂不可支,麵上邪笑:“黃叔,都是過來人,你說孤男寡女能做什麼?”

“你們真的做了?”

“恩,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

“你……糊塗啊!”黃叔猛拍大腿,滿臉恨鐵不成鋼:“我原先看楚小姐樣子端莊嫻靜,以為是個不錯的後背,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陸正南不太高興:“黃叔說她是哪種人?”

“當然是勾引人的狐狸精。”黃叔雙眼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