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打工人的目的,有了一定的明確性,但大多數仍是為了填飽肚子,養家糊口,有幸運者在這座城市有了家,有了戶口,但充其量也就是小市民一個,沒什麼大作為。而我們
第三代打工人,所要肩負的責任是,創業,投資,辦公司,當業主!要讓別人來給我們打工。
不知你們誰看過近日的報紙,如今老外們都在排著長隊,要求來中國就業,他們學不好中文的還來不了呢。
有人說我們打工族,是中華民族的第57個民族,如今中國在加入WTO後,已躋入了世界強國之林,而我們的打工族豈甘落後?
王銘帶頭鼓起了掌,史思思也跟著歡呼了起來,引得餐廳裏的客人全往這邊看。
劉莽餘興未盡,又接著說:“也許大家認為,我剛才所講的與我和麗霞的婚事沒什麼關係,那麼你就錯了,我所講的話,其實一點也沒偏題。我不但已和麗霞商量好了,也與雙方的父母統一了意見。我們想將結婚買家具的錢,和我們前兩年打工所賺的錢,湊在一起辦工廠。”
史思思興奮地說:“好好,以後我們都去你們的工廠打工。”王銘也認為劉莽的想法很好,婚禮可以從簡,事業才是人賴以生存以至發展的基本。隻是提醒劉莽,辦工廠的投入較大,具體工作,還要再研究研究。
菜很快便上來了,都是些南方的清淡小菜,如:清炒涼瓜、韭黃炒蛋、絲瓜肉片、茄子煲,還有一盤炒米粉。最合胃口的還是茄子煲和炒米粉,既便宜又好吃。
這是很多初來乍到者,對這座城市的最初印象。然後便是珠江啤酒,那種苦苦的、澀澀的、還夾有一絲兒甜的味道,總是讓這群充滿幻想的年輕人回味無窮。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迷戀的城市,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醒了這片沉睡的土地,也許是經過長時間的沉睡,一旦蘇醒便讓積攢了幾輩子的力量全使了出來。這裏的樓房,攢足了勁地往上長,一幢高過一幢,這裏的地皮比黃金還貴,這裏的夢想比天還高。
白天,人們腳步匆匆,晚上,卻又整夜不眠。也許,正是這裏新鮮而刺激的生活,吸引了這麼多好奇的年輕人,也正是年輕人鮮活的熱血,點燃了這座城市的激情,從而變得更加年輕。
喝著珠江啤酒,夾著小菜,劉莽感到自己的夢想,正一點點地在腦海中膨脹,很快,他的臉紅了脖子也粗了。但眾人的興致仍很高,直到午夜時分,方才盡興而散。
江麗霞27歲,劉莽28歲,剛剛拿到結婚證。他們出生在同一個村子,也是村子裏公認的青梅竹馬的一對。江麗霞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劉莽則考上了省城一家學院的機械係。當江麗霞一天比一天變得秀麗嫵媚,劉莽也長得高大挺拔時,他們相邀來到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廣州。
江麗霞在富麗房地產公司,當前台接待員,薪金不高,但工作清閑。劉莽則在張氏機械公司當技術員,由於劉莽剛從學校出來,光有理論而缺少實際工作經驗,薪金也不高。但他懂電腦,理論知識紮實,又肯鑽研,不到三個月,他就成了公司裏的技術骨幹。
他還大膽創新,設計了一係列新產品,為公司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張氏公司的老板很賞識他,於是直接將他從一個普通的技術員,提升為總技術師,薪金也增加到了8000元。這是一個令許多打工者羨慕的數字。
他們的新房是每月花700元錢,租來的一套一室一廳的公寓。公寓樓位於城市中心一個叫北中裏的城中村,與四周的新樓相比,應該屬於老城區了,盡管狹窄而陰暗,但卻是打工者們的樂園,因為這裏比新城區的租價便宜多了。
第一次走進去,就如走進了一個迷宮,四通八達的巷子,準叫你摸不著東西南北。這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這裏住著商業樓裏的白領,飯店酒樓裏的廚師、服務員,雜誌社的招聘記者,廣告公司的文案策劃人員,還有發廊的洗頭妹,無職業的流浪漢……
所以這裏也是罪犯的窩點,公安人員嚴打的對象。每次遇上嚴打,都要費好一番折騰,盡管抓走了不少三陪女和流浪漢,這裏也會清淨很多,但在抓他們的同時,也會吵得很多人不得安寧。雖然劉莽很不喜歡這個地方,但他還是選擇了這裏,做他與江麗霞的新房。
王銘和史思思幫著打掃衛生、拉彩燈、剪喜字,忙了整整一天。結婚那天晚上,又鬧到了午夜,才盡興而散,鬧哄哄的屋子這才安靜下來。
房間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牆上的石英鍾,已指向了午夜12點,整幢樓的人都睡了,屋子裏靜得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劉莽這才有閑打量一下江麗霞,兩人都喝了點酒,江麗霞的臉上,飄浮著兩團紅暈,劉莽俯下身,一張同樣迷醉的臉,慢慢向江麗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