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吳媽對著他慈祥的笑了笑,眼神裏滿是對唐之憶的關懷,忍不住囉嗦一句:“少爺啊,別怪吳媽多嘴,這女人哄一哄也就沒事了,少奶奶身體這麼弱,可不要再吵架了!”
南靳梵心裏一動,笑了笑接過吳媽手裏的湯,點頭:“吳媽,你下去吧,我不會為難之憶的。”
“那就好,那就好!”吳媽連連點頭,放心的離開了。
南魏民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南靳梵的身後,平日那威嚴又沉穩的臉上,此刻竟然也露出一絲喜悅,他道:“吳媽說的也對,你不相信爸爸沒關係,可吳媽是女人,女人總歸是了解女人的,之憶如果真的為南家生下一個男孩的話,那就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南靳梵低頭看著手裏的湯水,那向來深邃淩厲的眸子裏竟然也有些擔憂。
南靳梵的確是有點憂心,他居然害怕下一刻見到唐之憶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驕傲如他,仍然不願意承認愛上了唐之憶!
潛意識提醒著他,這一切就是為了爺爺的遺囑,為了孩子,才會有了後來與唐之憶的感情上的虛與委蛇。
他端著湯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更自己做思想鬥爭一般,原本不長的走廊,這會兒竟仿佛走了幾個小時一般忐忑,終於到了房門前。
他暗暗想,一切都是為了孩子,都是為了遺囑,這樣想到是坦然了許多。
他長吐一口氣,抬手輕輕叩在房門上。
許是,覺得傭人進來,唐之憶應了一聲”請進!“
聲音顯得格外無力又虛弱。
南靳梵推門進去。
唐之憶正半躺在床上,後背墊著抱枕,她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清秀的小臉顯得格外靜謐秀美,額間有些碎發調皮的散落下來,映襯的她的臉更加的小了。
唐之憶隻當是傭人進來,所以頭都未轉過去,窗外那顆參天的楊柳樹葉快要掉光了,孤零零的。
夏天已經走了!
她想,就像她的愛情一樣,什麼都已經破敗了。
“之憶!”有一道熟悉低緩的男聲蕩漾在了耳邊,小腹上有雙溫熱的大手撫了上來。
唐之憶身體一僵,條件反射往後一躲,南靳梵的手落了空。
他維持著之前的動作,僵在了原地,神情有些尷尬又落寞。
唐之憶有些憤怒且驚恐的看著他,身體縮成一團,終於開口,語氣很排斥:“你來做什麼?”
南靳梵修長的身形一動,彎腰把放在桌上的湯水端起來,繞到床頭,他坐下來:“你身體太虛了,把這碗補品喝掉!”
原本是很關心的話語,卻硬是被南靳梵說的像是在下命令一般。
唐之憶皺皺眉,冷笑了一聲:“你擔心的恐怕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吧!南靳梵,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南靳梵麵色一僵,那完美到令人窒息的麵孔湧出一絲慍色,涼薄的嘴唇,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張嘴,我喂你!”
唐之憶絲毫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南靳梵看她半響,忽然大手將唐之憶的小臉扶正,,讓她強迫著麵對他,他湊過去與她鼻尖對著鼻尖,氣息相互索繞,仿佛最親密的愛人:“看著我的眼睛,唐之憶,你必須吃東西,不為你自己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
一字一句,仿佛是在捶打唐之憶的心,仿佛是要將她傷到退無可退。
她鼻尖一酸。
南靳梵已經把那碗湯水重新端了起來,他輕輕吹了一口,試了試溫度,端到她的麵前,固執的等她張嘴。
這在外人看來該是多麼親密的舉動?
唐之憶頓了頓,粉嫩的小臉此刻顯得蒼白乏力,她微微張嘴,卻是忽然低頭迅速咬在了南靳梵的手腕上。
她咬的很用力,幾乎是帶著所有的恨意和不甘,南靳梵早就在唐之憶低頭的瞬間就料到了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