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十年間,漢風已先後十次榮獲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出版工作者協會等組織授予的全國獎。
1993年,漢風榮獲中國社科院現代文化學會授予的“世界銅獎藝術家”稱號。
1994年,漢風被列入英國劍橋《世界名人錄》,同年,榮獲美國傳記協會授予的“20世紀成就獎”,並被該協會列入《500位傑出的學術領導者》。
1995年,美國傳記協會授予漢風“對藝術卓越貢獻金鑰匙獎”。
漢風將1996年看作他人生中重要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裏,他創作了長7米、高1.8米的中國最大的景泰藍工藝裝飾畫《長風萬裏圖》;他的論文《裝幀藝術的元理論闡釋》榮獲了“全國第三屆裝幀藝術論文與研究成果評獎”唯一的探索獎,這篇論文是中國第一個用語言哲學、分析哲學來闡釋裝幀藝術的發生機製和審美特征的論文,其獨特性與前衛性,可稱為中國裝幀藝術理論的裏程碑;還是在這一年,漢風創作撰寫了10集電視片《中國畫》的解說詞和主題歌詞,此片播出後,獲得了第七屆中國社教片評獎二等獎第一名。創作是嘔心瀝血的,真情的投入又使漢風在寫到曆代畫家的艱辛時,常常淚濡紙背。數百萬字的政治、文化、曆史、繪畫書籍和材料的閱讀與查找,數萬字的融哲學、美學、社會學為一體的創作。其間的艱辛勞作常人難以理喻。脫稿的那天,漢風暈倒在自己的書房裏,巨大的情感與精神的投入使他大腦嚴重缺氧,植物神經紊亂,他被送進了醫院……
我看了電視片《中國畫》,那是第一部以電視手段反映中國畫發展過程的學術係列片,它展示的是數千年以來中國畫產生、發展、走向成熟的曆史以及各個曆史時期不同風格流派畫家的成就,生動地再現了中國畫與古代宗教、哲學思想和社會生活各個方麵的關係。這部長達10集的電視片,說的是中國畫,實質是說了中國幾千年的文化。我有一個感覺,隻有像漢風這樣有實力的畫家,隻有像他這樣對藝術極其虔誠、執著的生命,方可完成如此龐大、深刻的製作。
我們說,一個藝術家能夠在一個方麵對人類做出貢獻已實屬不易,而漢風,在1996年一年裏,竟然完成了三項有貢獻性的創作。綜觀他十幾年的創作活動,我們不難發現,一個優秀的藝術生命對人類藝術的全部價值所在。
我把這視做“漢風的精神現象”。
6
“雅娥,我這20萬字的哲學筆記使我覺著我作為一個未來大藝術家的基礎更加堅實了。”
“我知道,那是我們家最重要的財富!”
雅娥挽著漢風的臂腕,走在石門黃昏的街路上。多少年來,晚餐後陪漢風散步,已成為雅娥的例行功課。這個賢淑、端莊、長相高貴的女人,不僅是漢風生活的伴侶,更是漢風事業的知音。投身於藝術的漢風,在生活上十分笨拙,他的起居、飲食,甚至洗澡、換衣都是雅娥精心照顧和隨時提醒。這個在手表廠做檢驗員的女性,既把丈夫看作家庭的支撐,更把丈夫事業看得高尚而神聖。
漢風在妻子麵前,常常表現得溫順而活潑。雅娥做飯時,他總是跟在她身後來回轉,或幫著剝蔥,或拿拿醬油、醋鹽什麼的。其實,即使漢風什麼也不做,雅娥心裏也是幸福的。她喜歡丈夫這個樣子。
作為藝術家的漢風,內心孤獨而崇高,於是,他尤其珍視夫妻之間的感情。對親人的愛使他刻骨銘心,他把雅娥看作上帝賜予他的一份福氣。他說:“上天賜予了我兩樣東西,一是讓我的病奇跡般地好了,一是賜予了我雅娥這樣一位好妻子。上蒼磨難了我也福佑了我。”除了藝術,漢風把無數的愛與尊重給予了妻子和兒子。幾乎所有的黃昏與晚夜,漢風絕對和妻子、兒子呆在一起,偶有應酬,他必須事先和妻子說好,以免操心。漢風苦惱時,最想見的人是自己的妻子;漢風有了高興事,第一個想報喜的人也是妻子。漢風說,在這個世界上,聽他傾訴最多的是雅娥,他們相互依存,相互慰藉,相互支撐。應該說,在人類不斷的悲傷麵前,還有什麼比夫妻之間的愛與安慰更為重要的呢?
畫風、詩風強悍的漢風,內心卻十分脆弱。他因為愛親人而愛人類,因愛人類而愛與人類相依相存的所有生命。漢風不讓家裏養小雞、小狗、小貓,他知道養不好,小動物就會死去,他承受不了它們離去時的痛苦;漢風不敢買活魚,他無法下手弄死這些活蹦亂跳的生命,到魚市買魚,他總是問:“有死的沒有?”這常常讓賣魚人、買魚人感到詫異。
漢風說:“我很脆弱,假若這是缺點的話,那我就感謝命運,是它賦予了我這樣的缺點。”我們說,漢風是哲學的,也是宿命的。他相信“命是上上人”。他甚至相信,他畫風中頑固地追求的那種悲劇意識和悲壯感,也是命運的使然。
應該說,生活告訴了我們:深刻的人才是宿命的,愚昧淺薄的人才常常表現為無情或唯教條。隻有真實的脆弱,才會有真實的強悍,隻有真實的強悍,也才會有真實的同情。對於那些殺生如麻的人,不是強悍,更說不上同情。
有一位很好的作家說過:“愛是詩意的,它牽引著生命之車”。真正的愛心是善良之心,是道德之心。在我反複說到詩情、哲學、藝術共同完成漢風生命的同時,我還想補充的就是漢風所具備的這種愛的敏感,愛的博大。我想,這是任何優秀藝術的根基,也是優秀藝術家之所以優秀的真動因。
最後,我還想說,世界在接受一個藝術家時,實質上是這個世界迎候到了一顆神聖而神秘的愛心,這是世界和藝術家共同的幸運。唯如此,就使漢風和所有守望著愛的藝術家顯得越發有意義。
這一點,比之梵高年代,文明已進步得多。因為梵高生前,世界隻認可了他一張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