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人說三夫人害老夫人,別說她不敢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
聽完大夫人的話,葉媽媽輕輕搖頭,目光堅定,“不,不可能,金枝不是這樣的人!”
大夫人就笑了,“葉媽媽,我知道空口無憑,你是不會信的,我帶你去看看吧。”
說罷,她起身來牽葉媽媽的手,葉媽媽下意識要回避,卻被雲小芽輕輕托住她的胳膊,雲小芽低低軟軟的叫道,“葉婆婆,我不會害老夫人的。”
人是很奇怪的東西,葉媽媽和大夫人一個府裏住了許多年,在信任上,卻還是更傾向於剛見不久的雲小芽,見雲小芽這樣說,她便軟了一軟,“小小姐,這……”
“葉婆婆,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小芽不知道大夫人要帶您去看什麼?但是去看看,總是不會有事的啊,”雲小芽邊說,邊取過件大氅來給葉媽媽披上,道,“我陪著您去。”
趙廷琛皺了皺眉,才要張嘴,想想又頓住了,大夫人的神色間也有了些古怪,但見趙廷琛沒有開口,她便也沒吭聲,命梅娘好生照看老夫人,她命陳婆子打上燈籠,主仆二人在前麵引著路,一路出了聽鶴堂,竟是直往繡坊而去。
雲小芽攙著葉媽媽跟在後麵,心裏就有些犯嘀咕,這個時候,去繡坊做什麼?
這樣的疑問葉媽媽也有,但她見大夫人步履堅定,再細想想老主子確實是換了二夫人伺候,人就由奄奄一息性命攸關改為很快醒轉,葉媽媽雖老實,但不糊塗,便咬定了牙,決定先看看再說。
大夫人顯然是早就安排過的,她並未從主子們進出繡坊的門進去,卻順著那小巷子拐進個下人送東西才走的小角門,角門裏等著的人見他們來,隻默不作聲的行了個禮,就領著她們悄無聲息的拐進了一座翠竹掩映的院子,葉媽媽認得,這是主子們在繡坊內執事的屋子。
前麵陳婆子卻突然腳下一頓,和那人齊低頭吹滅了燈籠,周圍瞬間一片漆黑,隻餘了暖閣內隱隱透出的一點燈光。
葉媽媽便一怔,才要出聲相問時,被大夫人一把掩住了嘴,大夫人低下頭俯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不要出聲,隨我來。”
陳婆子和那個領路的聞聽,便輕輕往邊上退去,絲毫沒有跟上的意思,雲小芽才要扶著葉媽媽跟上,被趙廷琛一把薅了回去,不等回神,已被趙廷琛的大氅兜頭兜臉的裹進了懷裏。
他的懷裏有著她極熟悉的帶著極淡的杜衡香的男子氣息,猝不及防的撲了雲小芽一臉,雲小芽“噫”了一聲,下意識掙紮,趙廷琛的胳膊已經環在了她的腰上,隨即一口咬在她的耳珠上,帶著薄怒低聲吼道,“不要過去。”
“為……為什麼啊?”雲小芽身子頓時一僵,嘴上猶自問著。
“不許問,”趙廷琛的胳膊緊了緊,語氣少了絲冰冷,卻多了點霸道。
“她們去看什麼?”雲小芽竟沒留意他正啃咬著自己的耳珠,甚至沒留意他的手正在自己的腰上,隻顧著要鑽出腦袋來看葉媽媽,趙廷琛真的怒了,一低頭就銜住了她的唇,低喝,“小姑娘家不要管那閑事兒,沒什麼好看的。”
後知後覺的雲小芽終於腦子一嗡,再想開口,已是不能夠了。
大夫人和葉媽媽隻去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
待陳婆子和那領路人重新點亮燈籠,引著他們往回走時,雲小芽清楚的看見葉媽媽的腳下已有些踉蹌。
她趕緊過去扶著葉媽媽,低聲問,“葉婆婆,您到底看見了什麼?”
昏黃的燈光下,就見葉媽媽老淚縱橫,卻隻是輕輕搖頭,不住口的低喃,“造孽啊,真是造孽。”
“到底咋了?”雲小芽還要問,就聽趙廷琛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雲小芽頓時想起趙廷琛剛剛的舉動,一張臉瞬間火熱,一時,便也顧不得再問什麼了。
不多時,幾人就又回到了聽鶴堂,待都坐下了,大夫人這才問葉媽媽,“你剛剛可是親眼瞧見、親耳聽見了?我可曾冤枉了她?”
葉媽媽臉色煞白,眼淚嘩嘩的淌,她轉頭先對著床上尤在沉睡的老夫人默默看了許久,方長長的歎了口氣,“真是造孽啊,老夫人,當年老奴就勸過您,有些事兒不可強求,可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