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雲小芽越想心越驚,不是趙廷琛,不是小廝們,那就……隻會是大少爺和老爺的了?
每每想到這裏,雲小芽便冷汗嗖嗖,如果這孩子是老爺或者大少爺的,那這件事就太可怕了。
梅娘卻誤會了,她大喜,“怎麼,你有二少爺的孩子了嗎?”
說著就要給雲小芽來把脈,把雲小芽羞得雙手直搖,小臉兒紅成了柿子,“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沒有啦。”
“那是……”梅娘的臉嚴肅了起來,雲小芽不可能無端端的問這個。
雲小芽籌措了一會兒,到底不敢說真話,隻得結結巴巴道,“是……是我想著……以後二少爺成親娶了二少奶奶,我總是要在跟前伺候的,那時……”
這個理由非常牽強,牽強到連她自己都不信,但好在梅娘隻是看了看她,倒也沒有追問,點了點頭道,“這個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月事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就顯出來,有的人則可能到臨盆都無半點不適,有的人難受上個把月就好了,而有的人卻可能從才懷上就開始吐,一直吐到孩子落地,隻是有了身子的人都會變得焦躁火氣,所以,以後二少爺娶了親,未來的二少奶奶有了身孕,你離著遠些就好。”
這樣的回答於雲小芽而言,毫無幫助,但她還是鬆了口氣,點點頭,“姐姐,我記住了。”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就聽外麵終於有了動靜,雲小芽一把丟掉手裏的栗子,跳起來迎出門,就見大夫人親自扶著老夫人從軟轎中下來,陳婆子和葉媽媽一左一右的連托帶抱,急急慌慌的將老夫人送進屋來。
梅娘早將暖炕上鋪陳好了,幾個人伺候著老夫人在暖炕上躺下,雲小芽已將暖吊子裏溫著的雪靈芝湯端了過去,就見老夫人的臉白得像紙一般,卻氣得直哆嗦,她才要推開那雪靈芝的湯,抬頭看見外孫女哀求關切的眼神,忍不住歎了口氣,到底軟了心,就著雲小芽的手,將靈芝湯喝了下去。
雪靈芝的效果實不是那些人參可比,一碗湯喂進去,老夫人的精神便好了許多,她靠在軟枕上也不說話,邊上,葉媽媽和大夫人一左一右的伺候著,梅娘給老夫人把了脈見無礙,便和陳婆子都退了。
屋子裏隻剩了雲小芽大夫人等四人,雲小芽看看外祖母,又看看葉婆婆和大夫人,一時不知該不該出口詢問,卻見老夫人衝雲小芽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太晚了,你快回屋去睡吧。”
說完不等雲小芽開口,就向葉媽媽使了個眼色,葉媽媽會意,便不由分說牽了雲小芽的手出了房門,便道,“小小姐,讓老奴伺候你去歇息。”
雲小芽這兩天被安置在聽鶴堂的暖閣內住,出了外廳一拐就到,平日裏都是普通的丫鬟婆子伺候她,哪敢勞動葉婆婆。
但雲小芽卻已是明白了,外祖母這是有話要和大夫人私下說呢,不肯讓自己聽見。
她也並不覺得外祖母這是防備自己,向老夫人告了退,就隨著葉媽媽出了屋子,一回頭,卻見就著廊下的燈光,葉媽媽的眼裏分明噙著淚,她就一驚,脫口問,“葉婆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本以為葉媽媽定是不會說的,不想葉媽媽卻直歎氣,“造孽啊,好孩子,咱們府裏要變天了。”
“啥?”雲小芽被葉婆婆的話給驚住了。
“唉,”葉媽媽握著雲小芽的手,才要說什麼時,忽然院外連滾帶爬的衝進一個人來,嘴裏連聲叫著,“不好了,不……不好了……”
葉媽媽嚇了一跳,隨即沉下臉,喝道,“放肆,什麼人,大晚上的發的什麼瘋?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衝進來的是個丫頭,猶自尖著嗓子叫,“二夫人自縊了,二夫人自縊了……”
“什麼?”葉媽媽蹭的衝到那丫頭跟前,驚得嗓音都顫了,“你說什麼?”
來的乃是二夫人身邊的茶花,她嚎哭著道,“二夫人剛剛得知二爺在繡坊內被捆了,就……就……”
“二夫人到底怎麼樣了?”葉媽媽氣得啐了她一口,“你且別隻顧著嚎呀?”
茶花哆嗦著點頭,“救……救住了,可是二夫人又要撞牆,還拿簪子戳自己的咽喉,竟是絕不要活了的意思……”
“啪——”茶花話音未落,就見葉媽媽揚起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厲聲道,“繡坊內的事兒,怎麼就傳去二夫人耳朵裏了?你們的嘴上竟是沒把門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