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芽聽到杏兒這麼說,隻覺得心裏一冷。“她……她在我被關在柴房裏快餓死的時候,給我送過吃的,那以後我一直很是信任她。有次她說大少爺要見我,要把娘親的信給我。她說她姐姐在鷺鳴苑,所以才能幫我傳信。”
“她幫你和大少爺傳信?”杏兒眉頭一皺,她從未懷疑過春喜,因為她總是很小心低調,卻不曾想,她才是大少爺的人!鳳棲苑這麼多蹊蹺的事情,和她應當都是脫不開關係的。
“我隻是……隻是想去拿娘親給我的信而已。我現在真的有些擔心她才是大少爺的人。那麼……當初她對我的幫助或許就不是出於真心,而是愧疚,甚至……是利用。”雲小芽曾經覺得春喜是這個地方少有的對她好的人。
可是現在她卻越發覺得,這一切其實根本就是個圈套。她會讓自己和大少爺有接觸,也是為了坐實趙庭琛心中的懷疑,好讓她自己不會得到半分牽連。
倘若不是雲小芽命大的話,哪裏還能活到今天?她隻覺得後怕。
“恐怕真的是她了。我和二少爺我一直都懷疑鳳棲苑有奸細,卻不知道這奸細是誰。隻能說她隱藏太好了。”杏兒目露寒光,差點就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隻恨自己沒有能早點看出來。
“杏兒姐姐預備怎麼做?可需要我幫忙?”雲小芽最厭惡這種吃裏扒外的人。當初春喜的確幫助過她,沒錯。但是她隻是想要將自己隱藏更深而已。她受的苦不就是在替她扛著?
原本那些懷疑和責罰都應該出現在春喜身上,而不是她雲小芽!
“不需要你幫忙。你要記著你現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顧好二少爺,別的你都不用管。”杏兒說著,就將茶托放到她手上,轉身走了。
雲小芽端著茶托站在初春料峭的寒風中,又看了那個身影許久,才走了過去。
“我沒有傷心。”才將茶放到桌上,就聽到趙庭琛低聲說了這麼一句。她愣了一下,知道他不過是想在她麵前逞強而已,便沒有搭話。
他悲傷的樣子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這麼急於否認不是更加說明他還是在為了錢奶奶的事情難過?原本還想著從六姨娘那裏得到更多線索的,結果六姨娘和錢奶奶都沒了,想要找到證據就更難了。
“你剛才和杏兒說什麼了?”趙庭琛將茶拿起來抿了一口,已經有些涼了。
雲小芽還以為他在發呆,什麼都不知道呢。“我懷疑春喜才是那個奸細,就和杏兒姐姐說了。”
“春喜?”趙庭琛眉頭微微皺起,和杏兒一樣對這件事表示驚訝,懷疑了雲小芽那麼久,最後卻是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人兒。
“是。”雲小芽慚愧地低下頭,這件事她早就可以說了,隻是那個時候她想著自己手上沒有什麼證據,紅口白牙這麼說,對春喜不公平。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得不相信春喜就是那個奸細了。
“杏兒會處理的,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家的事情你處理好了嗎?後天我就要入宮了,你記得要帶著阿詡與我同去。”趙庭琛臉上的悲傷在看到雲小芽的時候就消散了不少。
“你真的要帶著阿詡去?”雲小芽那天說完也就把這話當成是玩笑拋在腦後了。畢竟那皇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會連命都不保的。
她沒有那個膽子。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既然答應了阿詡,就帶著他去好了。萬一……他是真的去過那個地方呢?”趙庭琛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雲小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搭話才好。
阿詡真的會去過皇宮?能去那裏的人,就算不是皇家人,也會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吧?趙庭琛答應帶著他去皇宮,好像不僅僅是想要滿足他一個願望。
應該還有別的目的。
“你覺得……阿詡會是什麼人?”雲小芽突然想起那一日,阿詡和她說起了他的姓氏,但雲小芽未曾放在心上。可現在一想,他的姓氏……似乎是安?
安是大肅的皇姓,和皇家有關的人,都是安姓。當初阿詡和她說過以後,就掐了她一下。算作是對她的警告,讓她不要告訴別人。
這是阿詡心裏最大的秘密。
“你還知道什麼?”趙庭琛看到雲小芽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裏肯定有別的秘密沒有說出來。有關於阿詡。
“我……”她答應過阿詡,不會告訴別人。雖然不是口頭上的許諾,但也算是許諾吧?可是她也答應過阿詡要找到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