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有些沮喪,本以為繞開肖羅宇,簽下這份合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濟宇拖上賊船,讓肖羅宇日後能有所忌憚,畢竟濟宇公司有他大半身家。自以為做的隱秘,而且是陰陽合同,很難發覺,可是這個男人太精明了。無論他怎麼挑撥耍賴,都不為所動。但是,他可知道顧江塵是老狐狸,恐怕肖羅宇得不到什麼便宜。隻是他要怎樣向陳漢生交差呢?
肖羅宇回到濟莊,用冷水衝了個澡。師父為他量身定做的丸藥果真不同反響。早晨他還是那個極怕冷的人,此刻他精力充沛,火力旺盛,絲毫讓人瞧不出病態。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完成所有的事。
他揚起濕漉漉的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浮出冷冷的笑容。
即使顧江塵拉他做了替罪羊,讓他買單又如何。他就用這些錢買下曾經感覺過溫暖的親情,江塵懂他,彼此相惜,這就夠了。何況有人比當年的井上秀石更狠毒嗎?他不是一樣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最終選擇了和解和原諒,挽救了井上莊園,放棄了他的愛……
早晨,當他叫來井上靖和明子,和盤拖出自己心脈俱斷,需要師父留下的藥救命時,他們兄妹二人沒有任何猶豫,就交出了他們各自掌控的那把鑰匙。
他們以為那是救命的。所以寶貴,所以秀石曾經千叮嚀萬囑咐,每個人要保管好自己的那把鑰匙,必須三人同意後三把鑰匙合一才可以開啟他留下的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用。
靖無比鄭重地用三把鑰匙打開了鎖盒。裏麵有一粒小小的丸藥,還有一封井上秀石的親筆信。
信這樣說:“宇兒,當你要求打開這個盒子時,你已經放棄了生的機會。
正式收你為徒之時,我給你服下過克製你心脈的藥物,這一顆丸藥就是你的解藥。隻是,你心脈已損,病症日重,此時此刻,解藥已經變成了毒藥。它能助你短期克服咳血畏寒的症狀,卻會一點一點剝離你的功力,改變你的肌體,侵蝕你的神經,然後將你推向死亡。
這是為你早已寫好的命格,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
靖兒、明子,你們記住,當你們同意他的請求,共同打開這個盒子時,就到了你們要時刻準備好承擔井上莊園的重擔之時,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其實,他早料到師父留下的信裏會說什麼。
當初的忌憚已經埋下了禍根,無可挽回。尚有一線生機助他完成使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很坦然。
可是靖在讀完那幾行字時,立刻就哭了。“這是什麼啊,這怎麼能是救你命的藥?我爹他是不是搞錯了。”
他無力爭辯,咳血畏寒之症越來越重,他別無選擇了。與其纏綿病榻等死,不若完成他該完成的,來的舒坦。
“哥,咱不吃吧,咱好好養病,能好的。”靖抱著他哭道。
“明子,拉開他。”羅宇吃力地說。關鍵時刻,明子會比他哥哥心硬,有膽識。
“宇哥哥,你決定了?”明子卻也流了淚。“你恨我爹嗎?”
當初就已決定的事情,他還有什麼恨的理由。
猶記得,他幼時初學藝,秀石雪地裏悉心指點,他能力出眾,悟性奇高,勤奮刻苦,很快就出類拔萃。八歲時,他正式拜師,秀石拿出一丸要,問跪在地上的他:“若要跟著我學功夫,你需先服下這丸藥,這藥的解藥在我手上。你需此生受我掌控,為我賣命,你可願意?”
有什麼不願意?秀石養育他,教導他,他自然是井上莊園的人。八歲,他不明白真正掌控之意。
他第一次懂得這“掌控”,是十四歲江湖混戰中。那年那刻,他為救師父,挺身而出擋在師父身前,生生地受了敵家的鐵拳,被敲碎了胸口。
那傷他養了很久,那段養傷的日子,秀石對他愛護有加,外傷好了,師父撫摸他的頭道:“宇兒,今後要小心胸口不要再受傷,以免舊傷複發。”
“我還年輕,我不怕,師父沒事就好。”他當時對師父極其敬重,恨不得肝腦塗地。
“今後情緒不要過於激動,你的心脈受傷了,這個養不好,是終生的病根。”秀石輕歎道。
他人生的路剛剛起步,聽到這個“終生”,有些難以接受的愣神。
那刻的秀石難得溫和:“師父隻是想你永遠留在井上莊園留在師父身邊。”
代價是他不會長壽。走這條路怎麼會長壽。
他一直知道有這樣一丸解藥存在,可他如此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師父口裏救命的藥是什麼呢?
但是,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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