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王爺一聲令下,將士們替你去奪了那江山,那原本就是屬於你的。”
“噗嗤”,顏初夏在門口聽他們一言一語爭論不住,不覺失笑。
“誰?”門內的人聽聞聲響,立馬警覺,臨門之人長劍一撩,木板碎落開來,露出一身段妖嬈的青衣女子。
“你笑什麼?”
見來人衣衫整潔出現在玉吟風的別院,眾人皆是一驚,玉吟風不沾女色,軍中人人皆知,若是真有,想來此人必定大有來頭。
“一群莽夫,也想謀朝篡位,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回家買一畝良田,下地耕種的好。”
果然,一語既出,眾人又是一驚,多得之餘,氣憤愈加。
顏初夏掃眼而過,在座的人她大都識得,若論攻池掠地,玉吟風所選的這幾人確是個中能手,但如今玉吟風虎符已交,手下兵卒寥寥無幾,要想打敗手握千軍萬馬的玉寧,卻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今日在座的皆是戰場殺敵千萬的英勇之士,莫說他一個玉寧,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敬上三分,你竟敢在此口出狂言,看我不拆了你的脊梁骨,做個磨刀棒!”
說罷,那人便欲起身動手,顏初夏隻靜靜地站著,雙目望著不遠處位於高座的玉吟風,眼底一片平靜。
“且慢。”在大刀落下之時,玉吟風及時嗬住,緩緩起身,門口處,女子身後一身薄光,戴著麵紗的麵容恍惚之中像是與某人重疊交加在一起。
“說說你的看法。”玉吟風來到她身側,淡淡的幽香席卷鼻間,心中對眼前的女子越發升起興趣。
顏初夏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隨手從方才欲對她下手之人手中拿過那柄九環鋼刀,明明是一介女流,足有十幾斤份量的鋼刀握在她手中,卻似一竿脆竹一般。
“京城兵將部署共有三重,一重核心是大內密閣,裏麵皆是訓練有素,殺伐果斷的高手,專門負責帝王的安全,俗稱內門暗衛。”
顏初夏悠悠啟口,清細的嗓音甚至有些稚氣,但底氣十足,讓在座的人不由跟著她的思維一路跳躍,紛紛低頭沉思。
“第二重,是錦衣衛。錦衣衛隻聽命於皇帝,但並非你我平日裏見到的那些鎮守宮門的小兵小卒,錦衣衛暗在的勢利,可不容小覷,一般除非宮廷政變,那些暗藏的勢利不會出現。”
“這第三重”
顏初夏屈膝坐下,隨手捧了一杯清茶,淡淡抿了一口,眼角望向玉吟風,卻見對方正一臉敵意地回望著自己。
“這第三重是什麼?”早已有人耐不住性子,急急詢問,方才對顏初夏充滿排斥與不屑的一群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她劃入了他們的隊伍行列。
顏初夏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開口,“第三重便是你們,這些防守邊關的將士將領。”
眾人俱驚,如夢初醒,顏初夏繼續補口道,“天子在,玉璽在,虎符在,你們的親人在,若是天子令,誰敢不從?莫說反叛之心,就是這最外圍的第三重兵卡,你們能突破嗎?你們可以,你們的妻兒父母,可以嗎?”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低垂下腦袋,顏初夏心中暗笑,預計料已加足,一改之前沉重語氣,飄悠悠甩出一句,“不過想將那心狠手辣的皇帝拉下位來,倒也不難,強攻不行,智取便可。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方才欲用大刀砍她的那名將領至方才被顏初夏徒手奪了九環鋼刀之時就已對她刮目相看,此時聞言,忙附和過來,“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隻要能拿了那狗皇帝的腦袋,刀山火海我們都不怕。”
玉吟風見此,眉梢不禁皺了皺,見自己的人這麼快就被這個女人三言兩語收買了去,心下對她疑惑更深。
“我的條件,不需你們刀山火海,我隻要加入陣營,共同策謀大業。”
輕紗薄麵,女子清冷的眸子是眾人唯一可以查詢的痕跡,卻從中隻望見一片冰冷。
眾人皆是求之不得,紛紛應下,但在這裏,玉吟風才是真正的主人,他沒答應,一切皆不算數。
待人聲屏退,玉吟風才緩緩啟口,“你覺得我憑什麼答應你。”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她,從她不顧眾人嘲諷,一語令人,審時度勢用兵遣將的本領亦絲毫不弱於他,這樣一個女子,讓他覺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