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心底偷笑出聲。看來自己上次的坦白不是全然沒有副作用啊,從前好像所有可以用巧合搪塞過去的事情,這下子都變得有些居心叵測了起來。不過一來她臉疼的厲害,二來要收著心思,所以即便心中樂開了花,但是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示出來。隻是裝作不明白的問了一句:“幹娘,什麼意思?”
“喔……沒什麼,沒什麼。”戚柔看到宋明月一臉不解,以為她當真一概不知,便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她這樣安撫了,又小聲嘀咕道,“不是說醫仙都是雲遊四海周濟百姓麼,怎麼一連在大殷這兒停了這麼久……”
說話間,青玄已經到了馬車前。他和宋明月一早就通了氣兒,今天無論如何都會來皇宮,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隻是可惜沒辦法到她身邊去,故意在宮中磨蹭了半晌,總算是等到來消息。原本相見是好事,可是從太監口中聽說的卻是宋明月受了傷,他隻覺得天昏地轉,恨不得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匆匆忙忙收拾了東西,出了宮門,直到此刻在宋明月的眼前了,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沒有放下去,反而燃起了一股騰升的火氣。
“你……你的臉?”青玄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變得不那麼戾氣。倘若這個時候沒有旁人在,他真的很想把宋明月一把拉到自己的懷中來。而這個時候,因為戚柔在邊上,他也隻能站在馬車外,十分憂心忡忡地打量著宋明月。
宋明月倒是和青玄的心情完全相反,受了一晚上的委屈,可是見到他了,似乎就什麼都不重要了。這會子還傻傻的笑,伸手擋住了那邊的臉:“如你所見,挨了打。有藥嗎?”她是這樣外放張揚的性格,平日裏就落落大方,這樣和別人說話,倒是也不會叫人覺得奇怪。
“口中有淤血嗎?”
“臉上腫了多少時候?”
“用過什麼藥?帶在來了嗎?拿來給我看看。”
青玄草草地向戚柔行過禮,便隔著窗子,一連串地開始發問了。宋明月都是一一答了,又乖乖地把皇後娘娘賞賜的藥拿了出來遞給他。他僅僅看了一眼,便有些生氣的說道:“這個藥怎麼能行呢?雖然藥性猛烈,可以消腫,但是是絕不可以用在臉上的。不是怕有副作用,而是怕會留在什麼痕跡!”
“啊?這……這可怎麼辦?”
一個女孩子,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戚柔是最注重這種事情,想著要是保護的妥,好好一個姑娘就此破相了,那她不是也是要跟著後悔一輩子?她急忙忙的拿出絹子想替宋明月的臉來擦藥膏,可是才觸碰到,就惹的宋明月一聲痛呼:“呀,幹娘……輕,輕些……”
“哦喲,我一時著急,倒是忘記你這個樣子了。唉。這可怎麼辦?那個……醫仙,勞煩您今夜勞苦,能否跟我再去一趟賢王府。小女這個臉,恐怕是推脫不得吧?您……您可否賞這個臉?”
到底戚柔和青玄算不上又什麼交情,兩個人身份,輩分,年紀都差了許多。雖然說前幾日宋明月才暗搓搓的攤過牌,但是到了見麵的關頭,始終是把他當做了一個醫者而不是自己幹女兒的愛慕者。說著說著,態度自然是帶著幾分恭敬,畢竟這明月的臉蛋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上。
青玄的臉色倒是沒有的鬆懈,隻是眼中縈繞這淡淡地擔憂之色:“其實我今日在宮中為那位病中的妃子醫治用了好些時候,本想早些休息的。但是念在長樂郡主年紀尚輕,容貌之事拖遝不得,那就走一躺吧。”
“好,好。那……醫仙,這個藥,還勞煩您來幫忙卸下吧。”戚柔一時有些手忙腳亂,竟然想著自己下馬車,把位置讓給青玄。
還是宋明月鎮定,牽了牽她的衣角,提醒道:“幹娘,你是不是困糊塗了。這是賢王的馬車,哪兒有外男來的道理。其實我是覺得這個藥膏不大礙事,有什麼不能留到府上去說?”她是故意這樣說的,說話的時候還看了青玄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那不行的,要謹遵醫囑,知道了麼?要麼……你去和醫仙同乘一輛吧。”
“不要……”宋明月看到青玄那望眼欲穿的神色,心中暗暗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