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崔景國竟然會拒絕我的提議,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憑什麼不行?我可不想陪著他一起死!”何曉偉尖聲喊著。
現在的他,就好像被捏碎了蛋的太監,空有一身健碩的肌肉,然而卻娘炮得讓我作嘔!
他可以怕死,但何必如此窩囊?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人性的卑劣毫無保留地暴露了出來。
“讓莊生去!”林清冷笑著,“我猜他不敢!”
說來也怪,樓下村民們理應聽不到我們的對話,可在火光躍入窗口爬上每一麵牆壁時,他們卻突然變得死一般安靜。
正如我此刻的心情,如同一團還沒飛散的灰燼,已喪失了跳動的能力。
李茗,那個我心愛著的女孩,還是沒有幫我說一句話。
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想想在木製小樓說她對過去感到遺憾的我,還真是可笑呢。
“都別廢話了,我這就下樓!”
我抬起腳就走進了樓梯間,甚至懶得去看一眼他們的表情,是悲是喜,是慶幸還是同情,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
“莊生!你特娘的裝什麼渾?出去送死嗎!?”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在這一刻肯死命保著我的人,竟然是那個一直被我懷疑的崔景國。
“你們都在樓上呆著,我去跟他們交涉!”他說完就跑下了樓,背影堅定,步伐穩健。
他是胸有成竹覺得自己能擺平村民們的躁動,還是大義凜然肯為我這個不爭氣的哥們去送死呢?
我沒法在樓上呆著,在他的背影消逝在樓梯轉角的一瞬間,拔起腿就衝了下去。
當我穿過走廊即將抵達客廳時,房門咿呀一聲開了,窗外火把林立,豐盈村的村們黑壓壓的站成一片。
我原以為這村子不大,上門鬧事有個二十幾人已經很了不起,結果門一開才發現,外麵又何止上百人?
仿佛村莊裏所有能走路的,全都聚集在了崔景國的家門前。
隻是,我總覺得他們之中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們正竊竊私語著,根本沒注意到崔景國已經打開了房門。
不鏽鋼防盜護欄平移至牆外,崔景國邁步走出去,再一甩手,房門“砰”的一聲閉合後又哢噠鎖死了。
外麵依舊鴉雀無聲。
我像個木頭一樣傻呆呆地站在門廳的屏風後麵,靜靜等著一個結果。
是生?
是死?
這感覺真特娘的難受。
其實我大可以趁何曉偉不注意給他一下,然後搶走他的手機再打電話報警。
可就像崔景國所說的,在警察趕到之前,我們所有人都會被暴怒的村民們給活埋了。
為了李茗,我不想冒這個險。
或許,現在還可以加上一個敢幫我護我的崔景國。
我始終猜不透他的立場和動機,可今夜的他,卻隻用一個行為,便輕而易舉地卸下了我的防備。
這時,門從外麵被打開了。
崔景國臉色陰沉,走回來後慢條斯理地把門關上,輕聲說:“他們走了。”
我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你沒事了。”崔景國抬起頭,用下巴點了下二樓,“他們幾個也沒事了。”
我並沒有如釋重負。
正相反,我感到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