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心底裏一陣發寒。
到底經曆過多少血腥,才會導致這幫人下手狠辣無情,在殺人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麻痹!讓你砸!”崔景國突然一腳點刹向右撞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輛機車不受控製地向前躥了一段距離,兩個凶惡的男人摔進了路邊的泥坑裏。
戰果雖顯著,可對手實在太多。
伴隨著一陣玻璃碎裂聲,還有砰砰亂響的砸門聲,我們這輛越野車已是傷痕累累,座上腳底全是鋒銳的玻璃碴子。
若非崔景國一直走蛇字路線,將對方逼開,長時間保持安全距離,隻怕我們早就被捅出幾個血窟窿了。
“李茗!為什麼開進這鬼地方,你總得給我個解釋!”崔景國一邊躲避著捅進駕駛位的鐵棍,一邊尖聲喊著。
我、二毛、小亮三個人,在最初的驚慌之後,也開始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
我們拿起車後麵的水桶,封堵著可能會捅進車窗的任何東西。
小亮還會抽冷子抓起大一點的玻璃碎片扔出去,在對方的頭頂上炸開一片血花。
不知不覺間,越野車已經衝進了墳地!
李茗沉聲說:“放慢速度,聽我指揮!”
“還放慢臥槽!”崔景國差點沒被一把片刀削去了耳朵,但他仍舊手堅足穩,沒有絲毫淩亂,按照李茗的指揮在一個個墳包間的土路上穿行著。
到了這裏我才恍然大悟,墳包成了我們最佳的掩護,如果對方強硬地挨著車身攻擊,隻要崔景國一打轉向就能把他們給擠到墳堆上,要麼灰頭土臉車損人傷,要麼撞到墓碑頭破血流。
“左,右,停車!”李茗突然一聲喊,嚇得崔景國手抖了下,可還是反應機敏地踩下了刹車。
緊接著,我們便欣賞了一岀奇詭而精妙的大戲。
以越野車為中心,周圍墳包裏突然彈出堅韌的鋼絲,像是早就織好的隱形蛛網,切開輪胎,切開車頭,切開赤膊男人們的肌膚。
越野車上還算完好的擋風玻璃,好似被拋灑了一片猩紅色的雨,在車外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中,愈發觸目驚心。
有些男人推開翻倒的汽車,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可無數鋼絲交織成的蛛網,以四個墳包為一個區域,突然間向中心收緊,有些網洞收縮至成人手臂大小,恰到好處地勒住了男人們的身體,不管是勒住了手腕還是腳踝,都能讓他們像被拔光了牙齒的鱷魚,不再有任何威脅。
更何況他們還受了很重的傷!
那輛車廂空蕩的大貨車轟隆隆地駛來,待到近前才發現局勢發生了驚人的逆轉,在一陣炸雷似的爆胎聲中,我仿佛能體會到司機絕望的心情,以及貨車失控撞向一片樹林時的恐懼。
“快,你們去搬幾輛摩托車,我們得立刻返回學校!”李茗率先跳下了汽車,她像是一個專業的舞蹈演員,在鋼絲的孔洞間跳躍,毫不畏懼地經過嘶聲慘叫又惡語威脅的赤膊壯漢們。
我們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底的震驚和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