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拉鏈打開,取出裏麵的繩子,無須多說,林清已經把手銬也取了出來,用繩子係住其中一端。
隨後,林清打開手電光,迅速地在院內掃過。
他手指著一個位置說:“那裏,三點鍾方向。有一棵樹。”
我挽起褲腿踩進水裏,緩抬腿輕落步,河麵碎響,卻與潺潺流動的聲音相差無幾,我走到目標地點,將手中自製的簡易“鉤爪”甩起來。
林清舉起手電,“再照一次不?”
我搖了下頭,瞄準記憶中的位置,手臂突然一震,“鉤爪”穿過牆頭的藤蔓飛出去,我能感到繩子在手心繃緊。這是因為“鉤爪”飛到盡頭開始回彈,恰好繞到了小樹樹幹上。
林清湊過來,跟我一起用力拽了幾下,確定手銬卡住的位置很結實,不會讓繩圈脫落,我才走到牆邊積水裏,腳踩著凸起的棱角,手攥著繩子,一點點爬上被雜草覆蓋的牆頭。
我率先跳進去,又將繩子在樹幹上緊了緊,然後輕輕地扯了兩下,林清意會,馬上從牆外爬了進來。
我們在黑暗中靠著樹喘息了一會兒,便貼著燈光照射不到的牆角,摸索到了洗消間的窗口。
老式木窗的插鎖很簡單,一撬就開。
罐頭加工廠的所有建築,都是連接在一起的,這是因為絕大多數的食品加工,都需要在避光擋雨的室內進行。
林清在洗消間的牆壁上找到了廠區建築消防示意圖,我們牢記之後,穿行過員工更衣室,步入了衛生通道,隻要走到盡頭,推開那兩扇厚重的防火門,我們就能看見車間裏的情況。
食品加工是絕對不可能了,裏麵的人在做什麼,像謎一樣懸在我的心裏,讓我恨不得將門撞開看一眼。
“車間裏肯定有很多人,說不定門後就站著一個保安,我們隻要將門打開一條縫,就會被裏麵的人發現。”
我同意林清的看法,可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路能夠進去了,難道要強硬一波了嗎?我貼著門邊看了一眼,卻忽然發現,門套邊緣的漆麵大片剝落,好似老門破損,將之拆除後才安裝了這套防火門。
我立刻指給林清看,他隻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
大白乳膠漆後麵,竟然是破破爛爛的紙麵石膏板。除非腦子抽了的人才會把這玩意兒跟防火門搭配在一起。
牆壁一燒就是一窟窿,防火門還有個卵用?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老門拆除後會在牆壁上留下大量破損,粗心大意的廠區管理方定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但卻給我們提供了便利。
我從林清的背包裏掏出壁紙刀,貼著門與牆的縫隙插進去,而後輕輕一掰,石膏板碎開一塊後,露出裏麵的輕鋼龍骨。
林清沒有打開手電,而是把手伸進牆裏摸索了一番。
我看到他眼裏一亮,而後手臂橫動了幾下,隨後,他掏出了另一塊石膏板碎片。亮白的光線從裏麵透出來,以及聽不清晰的說話聲。
門後沒人?我比著口型無聲問。
林清沒搭理我,臉上帶著幾分賭徒般的興奮。
我看著他又撕下幾塊石膏板,把腦袋伸進了輕鋼龍骨間的縫隙裏,順著另一的破口偷望著。
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但我聽到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