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所提到的“影子”，在這一刻像衝擊鑽似的往我的腦海裏鑽。
好奇心幾乎要殺死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林清，你能豁出命來幫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希望你別有什麼事瞞著我，無論你說出來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我相信我都可以承受，並且還能分擔掉你背負著的重量。信息共享，這可是你說的啊，何必什麼事都自己扛著呢？”
“你很聰明，猜到我不說的原因，沒錯，我不想說，是因為那個那個東西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徒增苦惱，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顯然不是林清一貫的說話風格，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麼？”
他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嗓音有幾分暗啞地說:“崔建城，我看見了崔建城。”
“什麼？！”我驚呆了。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林清苦笑，“可能是我的幻覺吧，畢竟最近遭遇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怪事，心裏都快出現陰影了。”
“你覺得，他會不會是崔景國假扮的呢？”
開玩笑，一個被注射死刑好幾年的男人，突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牙鎮裏，這話說出來誰能信？
“不可能。我認識崔景國這麼多年，別說是他走路的姿勢了，就算他披著雨衣站著不動，我都能隔老遠認出他來。”
“那你又為什麼確定他是崔建城？”
“嘿，他把我們兄弟幾個害得那麼慘，連頭發絲都刻進我的腦海裏了，我不可能認錯。”
“借屍還魂？”我搖了下頭，又說：“注射死刑之前找了替死鬼？”
“就他犯的那些罪，被處決一百次都不算多，司法部門豈敢有半點疏漏？所以我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時候，車載導航已經提示晨曦山莊就在前方五百米處。
我們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話頭，看向矗立在山腰處的那座城堡似的建築。
即便天色陰沉，可金燦燦的屋瓦、大紅色的高牆，還有反射著淡淡遠山的幕牆玻璃，都顯得那一大片樓宇豪氣逼人，可在我們專業性的目光裏，卻又顯得十分土氣。
“來了，提高警惕。”林清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根本不相信徐先生的說辭。
其實在我眼裏，牙鎮四大家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死了”
“呸呸呸，別磨嘰了。”
我們開著車直奔過去，被大門口的保安攔住，我們說明來意，還沒提徐先生的名字，保安便將我們放行了。
林清說:“我注意到，保安看了我們的車牌號。”
我有點心不在焉，“那又怎麼樣？”
“徐青雲可能事先打了招呼。”
“那就有問題了。”
如果保安確認過車牌號才將我們放行，那豈不是說，徐青雲見過我們的汽車？
是在臥佛山腳下，還是在他家樓下？
“是，有問題。”林清臉上的樂觀，終於蕩然無存了。
我們停好汽車，在管家的引領下，穿行過公園般的寬敞庭院，步入主樓，在華麗的餐廳裏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