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兄弟的家(1 / 2)

“你被灌得酩酊大醉時,秦紅素坐在了我的身旁,她說,”林清說到這突然幹咽了一下口水,好似在平複心情,“她說史源珈的書房裏,有一個半人高的木雕,是他拿著小刀用了半年時間,在手上劃了十幾道口子才雕刻成型的。”

“什麼木雕?”我的語氣也有了點變化。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千山旅遊嗎?”

“記得。”

“爬到山頂的時候,史源珈說那是他第一次爬山,想留下來做個紀念,於是央求我們聚在一起合影,我們累得跟條狗似的直喘氣,根本興奮不起來,便沒有當場答應,等到我們恢複體力,卻突然降下暴雨,我們找地方避雨,結果到處都是人,何曉偉沒保護好自己的相機,被水淋壞了。那時候的手機像素又很低,勉強拍了一張照片卻什麼都看不清。”

“我想起來了。”

“沒錯,史源珈將我們大笑著登頂時的那幅場麵,用一塊半人高的木雕還原了。他跟秦紅素說,那是他學生時代最開心的一刻,莊生在爬山時拉過他,李茗幫他擦過汗,何曉偉幫他撿起滾向山下的錢包,而我呢,給他小腿上被荊棘擦破的地方上了藥。”

我聽到這些,心裏麵像是翻了五味瓶,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有點傷感,也有點欣慰,還有在胸口裏沉甸甸下墜的悔恨。

“行了,目標出現,回憶時間結束。”林清的角色切換得很快,他一下子恢複成了最開始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我忽然覺得,這廝是不是在牙鎮裏被激發了好戰本性啊?

長此以往下去,他還不得惹出禍事來?

我來不及提醒,他已經貓著腰躥到圍牆處,從工具馬甲裏掏出小型老虎鉗,對著鐵絲網圍牆卡嚓嚓一陣猛剪,待他喘息聲加重了幾分,我又接過鉗子繼續剪。

沒一會兒功夫,我們兩個人便在鐵網圍牆上剪出了半米方圓的豁口。

林清在鑽出去之前,回過頭對我一笑:“今天可真是驚喜連連啊。”

剛才忙個不停我沒時間問他,這時候才想起問:“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了,那個提著紙燈籠在猴山上叫喪的男人。我敢肯定,他就是被四大家族庇護著,可以自由進出這棟房子的那個人!”

“我猜也是他,這有什麼好驚喜的?”

“他走路搖搖晃晃,很顯然是喝醉了。”

我恍然大悟,忙問他那男人方才出現在何處,林清指著圍了一圈籬笆的後花園說,“在那。”

這時,二樓南側的房間亮了,淡淡的光芒流泄到北麵窗口,又漸漸融入到後花園上空的黑暗裏。

“走吧,他回房間了。”林清收起老虎鉗遞給我,趴在地上爬了進去。

我緊隨其後。

可是當我們路過那片圍著籬笆的花園,準備從老洋樓側門進去時,我還是下意識扭頭看去。

一片黑暗中,什麼都沒有。

我總感覺花園裏有點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最後在林清的催促下,我跟著他進了門。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進入老洋樓,內心裏卻生出十分奇妙的感覺,好似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似的。

史源珈跳樓自殺後不甘心就此離世的亡魂,是否已經跟這棟房子融為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