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激靈,走過去抓住畫框的底沿,使勁兒掰起來,然後我單膝跪在地麵上,嘴裏叼著手電筒,照著那畫框的正麵看了一圈。
我看見了穿著一個穿著白婚紗的女人
這不是一幅畫,而是婚紗照嗎?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穿婚紗的女人不是秦紅素。
那她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史源珈買下了這棟房子,理應清理掉前任房主的物品才對,偏偏留著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我好奇心起,就想看個究竟,也不管畫框會否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用肩膀將其高高扛起,雙手拖著底沿用力一頂。
畫框脫離了釘子,在我肩膀上搖搖晃晃,我沒耐心去撐起它,順手向後一拋。
寬大的畫框“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婚紗照跳動了兩下,穿著白婚紗的女人似乎活了過來,巧笑嫣然地向我走近一步。
她的笑,很有魔力,也很美。
這是我所見到的,除李茗和秦紅素之外,第三個能讓我誇獎外貌的女人。
空氣中灰塵亂動,似乎也感歎於女人的美貌,如金色的精靈在手電光束中舞蹈著。
我關掉手電,皺眉思索。
她是誰?
我從沒有見過她。
影音室的房門並未關緊,林清好似正在播放一張影碟,從裏麵隱隱傳來歡呼笑鬧的聲音。
他還有心情看錄像帶呢?
我剛想湊夠去看看,林清已經拉開門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有一種莫名的悲傷,雙眼很紅,似乎想哭又堅強地忍著。
我倍感納悶,他這是看見啥了?
他走到我身旁,盯著地麵上那幅一比一比例的婚紗照,臉上肌肉抽動了兩下,拳頭也下意識握緊了。
這樣子跟特娘撞了邪似的,我連喘氣都不敢大聲,生怕驚擾了他現在的狀況。
依我對林清的了解,他這是對畫框裏的女人著了魔?
“果然是這樣。”
他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什麼啊?”
“她嫁人了。”
“誰嫁人了?她?”
“她在微信裏跟我說,她過得很苦,想擺脫現在的生活。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家裏人對她有種種限製,活著了無生趣。我勸她別太悲觀,大不了等我忙完手裏的事,帶她去別的城市轉一轉,她同意了,但希望我快一點,她怕她等不到那一天。”
如果我可以發表情包,那我會甩他一腦袋黑人問號臉,這他媽在詭異陰森的老洋樓裏調查線索呢,他突然跳台到都市言情劇了?
“原來,她嫁了一個不該嫁的男人。”林清收回視線,徐徐看向我,“那天在火車站”
我頓時醒悟。
在我追擊槍手的過程中,林清突然消失不見了。後來得知,他是玩了出英雄救美,把一個生命受到威脅的小姑娘送回家了。
難道婚紗照裏的女人,就是那個家裏開典當行的小姑娘?
“臥槽,你的手機!”林清跟他媽磕了藥似的,突然從悲傷狀態怒吼一聲,驚得我頭皮一炸,迅速抓起放在地上的手機!
視頻並未中斷,舞蹈室的房門也沒有打開。
我籲了一口氣,扶著胸口說:“尼瑪你嚇死我了,視頻音量挺大的,如果對方撬門,我肯定能聽見聲音啊。”
可是我話音剛落,便如遭電擊,呆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身旁林清的呼吸聲,也驟然變得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