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緩緩從靜躺著的身體起來,她雙眸圓睜,愣愣地看著那抹粉色的光芒,一直圍繞在她的身體四周,就像守護。
白雲對粉色光芒並不陌生,反而熟悉得很,自從再次回到這個空間以來,這顆禦魂珠一直藏在她的額間,不經不覺已經過了許多時日,想到自己與它要永別了,還是生出不舍來了。
她靜靜地看著禦魂珠發出粉色的光芒,想要等到光芒消失了才走,這時一陣聲響,從不遠處的角落傳來。
白雲一愣,靜靜地回頭,這時才注意到營帳中,一直坐著一名高大的男子,不是別人,就是一直在這裏停留,沒有離去的雲帝。
心隨念動,白雲腦中一想,虛無的靈魂隨即飄蕩到了雲帝的跟前,她心裏一驚,想不到死去還有這剩下許多力氣的好處。
她靜靜地看著雲帝眉眼中,顯而易見的哀傷,神情嚴肅茫然地看著她一直放置在床榻的身體,哀傷的雙眸,透著一絲讓人看不透的眷戀。
‘你我隻是萍水之交,其實你不用為如此地傷懷。’白雲靜靜地說道。
她知道現在變成了鬼魂的她,說的話,雲帝絕對是不會聽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說話的聲音,雲帝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雲的麵前,看著她像睡著一般平靜安詳的臉容,他的聲音透著哽咽,緩緩地道:“為什麼朕為了你,會感到如此地傷感?這樣陌生的感覺,真讓我難受。”
像似吐露心聲一般,雲帝緩緩地對著白雲說道,素來嚴肅陰沉的臉容,透著一絲絲難以承受的茫然和空洞。
白雲看到他這樣,心裏一軟,其實她從來不怪他,死或許是她最好的下場了。
到了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忘記齊禦天,也沒有辦法忘記他離去時,那雙緊緊握著祥雲小手的大手。
這樣緊握著別的女子的手離去,不正是告訴著她一些什麼嗎?
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愛上她,他還是選擇了別人。
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是懵懵懂懂的,不世故,不聰明,甚至有時候還不懂察言觀色,但是她算是一個了解他的人。
如果不是愛,如果不是認定了那人,他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地坦白,從那一刻起,她就不是齊禦天心裏那個最重要的人了。
或許在七天之前,她已經被拋棄,隻是她還想自欺欺人,想要齊禦天心裏對她有一絲的掛念,讓他來救自己出去。
李逸的一個口信,讓她最後一點念想都絕望了……
既然是絕望了,活著又有什麼念想……死去或許還能從這場糾纏了千年的愛戀中,脫離出去呢!
“我已經在這場無望的絕戀中,脫離了出去,所以你也快點抽身吧。”白雲喃喃地對著雲帝說著。
明亮的黑眸,看著自己死後的身體,她出神地看著那個空洞的窟窿,心想著自己的心,或許被雲帝命人送去給了齊禦天。
她終究是不忍心就這麼離去,她還想看他一眼。
心隨念動,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匹快速移動的馬匹之中。
如墨的夜色快速地在身邊倒退,抬頭一看,點點繁星,今晚竟黯淡無光,白雲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無聲地看著麵前的黑衣人。
她入目所見的是一名黑衣人,身後背著一個包袱,她離包袱極近,幾乎能聞到包袱中徐徐散發出的檀木香味,這樣的香味,必定是頂級的紫檀木才能散發而出。
一瞬間,白雲心下敞亮明白,雲帝必定把她的心髒放在紫檀木盒子中,命人快馬加鞭送到齊禦天的手上了。
兩軍對壘,生死廝殺,雲帝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已屬不容易了,他是真心為她達成遺願,想到這,白雲眼中盈滿了感激。
很快,她就看到前麵軍營上,冉冉升起的篝火,果然同行的三名黑衣人把韁繩一拉,在軍營大門前止步了。
“這是皇上命人交給齊大將軍的物件,請下來收取。”
黑衣死士,身為皇家最高級別的禁衛,可從來沒有當過這急速送物件的工作,今天是第一次,深感侮辱的他們,臉色一直都是沉黑。
白雲焦急地在黑衣人身後等著人出來領她的心髒,當她看到李逸疾跑過來的身影時,心情難免低落。
“齊大將軍?”身後背著她心髒的黑衣人,臉色不愉,蹙眉看著一臉儒雅的李逸,強硬地道:“皇上有旨,這物件非同尋常,一定要親手交給齊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