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天佳仍然埋在被窩裏不肯出來。無論雨軒怎麼勸,她就是連頭也不肯探出來一下。雨軒心急如焚,不知怎麼辦才好?這樣下去不吃不喝,萬一生病了怎麼辦?難道要告訴班主任老師嗎?如果被老師知道,按照東縣一中絕大部分老師的脾性,他們一定會對早戀學生痛加斥責,還要通知家長,在他們麵前肆意鞭撻一個年輕人的自尊!可是不告訴老師,萬一病倒了……

雨軒不敢往下想,用手指揩拭眼角邊殘留的淚花,語重心長地對著天佳說道:

“你再不起床吃早餐,我就出去找吳晧煕。當麵跟他問個明白!”

天佳眼珠兒動了一下,依舊不肯探出頭來。

找他問什麼?要弄明白什麼?她傷痕累累的心像被撒了把鹽一樣難受。她怒火中燒:問明白什麼?問明白吳晧煕喜歡郭天佳還是喜歡吳雨軒嗎?

“真是好笑!”她差點叫出聲來,急忙咬緊了嘴唇。

雨軒一聞她的聲音,笑顏逐開,湊到她耳邊,悉心說:“好妹妹,起來吃早餐,好嗎?”

好姐妹?妹妹?真夠惡心,惺惺作態--

打住,天佳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過分了。雨軒絕不是一個輕浮造作和道德低下的女人,她怎麼會想到“惺惺作態”這個詞呢?所有問題並不出在雨軒的身上。從某個方麵看,雨軒也是這場風波的受害者之一。太可怕,難道真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竟是非不分,墮落到如此地步?她不由得喊了一句:

“該死的愛情!”

雨軒聽到“愛情”兩字,不覺愁眉緊蹙。她又輕輕拉了天佳幾下,可天佳就是無動於衷。雨軒歎了一聲,從床沿邊站立起來,說:

“你再不起來--吃早餐,我現在就跑出去找吳晧煕!”

天佳還是沒有反應,你想去就去唄……

“我知道他跟誌誠哥同班,我現在就去找他!”雨軒嚴肅地說道,“我想問清楚他究竟對你說了什麼,以致你如此失魂落魄。”

話音一落,她迅疾跑向門口。天佳瞬間慌了神,一躍而起,快速跳下鐵床,狠狠拉住了正往門口跑去的雨軒。

“你終於起來了,”雨軒轉身麵對著她說道。

但是,天佳充滿敵意的眼神讓她在心底裏重重打了個寒顫。她內心感受到的是冰涼和不解:僅僅一功夫的時間,為什麼曾經親密無間的好姐妹突然會變得如此陌生和敵視呢?雨軒鼓起勇氣問道: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我們是仇人嗎?”

天佳不敢正視她濕潤的眼光,忽地轉過身去,淚珠便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吳晧煕究竟跟你說了什麼?難道跟我有關嗎?”雨軒顫抖著說,“難道跟我有關嗎?!”

她想到這個問題時--難道跟我有關嗎?--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在心底責問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個使人絕望的問題?非常的不可思議,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但是潛意識裏,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她--她,吳雨軒可能就是整個事件的中心。

她非常害怕,不敢往下深想,隻能鼓起勇氣求助天佳。無論如何,向天佳問個清楚。可天佳卻總是低頭看地,恍恍惚惚。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總是這樣低著頭,不停地搖晃著身子。雨軒說道: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雨軒剛要轉身,天佳猛地抬起頭來,緊緊抱住了她,哭著喊道:

“他說喜歡你喜歡你,吳晧煕喜歡你……”

吳雨軒麵無血色,全身變得僵硬,就像鐵柱一樣麻木。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雖說心裏有些許準備,但天佳的回答還是那樣的讓人驚心動魄。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意識到接下來她將被一個無賴百般糾纏,不得脫身。她墜入了無底深淵,世界末日似乎近在咫尺。

天佳同樣痛心疾首。她不想傷害雨軒,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一切跟雨軒毫無關係,可是她就像一條歇斯底裏的瘋狗控製不住理智和情感,完全無法克製自己的敵意和怨恨。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

“我就是一條瘋狗,”她抽泣著說,“不用理我,我就是一條瘋狗。”

“那我又是什麼呢?”雨軒說,“是狼是狐狸,惡毒至極,忘恩負義,”

天佳搖搖頭,自己真沒這個意思。如果雨軒是隻狐狸精,那她會更好受些,不,她根本就用不著為此動氣和哭泣了。

“我……”

雨軒想說出我發誓我絕不會喜歡吳晧熙、絕不跟他交往這類的誓言,卻說不出口。從小她就被媽媽教育不要輕易對別人做出承諾,誓言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愚蠢行為,胡亂做出承諾或誓言的人最終隻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