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高風下賈老師竭力裝出勝利者的威風來，他的副手則在一旁極不配合地發出咯咯笑聲。
“甄老師，請你認真點！”他不悅地說道，“記住你還在實習期！”
甄老師立馬嚴肅起來，說：“是的，賈老師！”
“不準走！”賈老師叫住了晧熙，“你們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已經符合早戀標準！”
“老師你也太逗了吧？”晧熙帶著鄙夷的目光死死盯著他，“我早戀？我都十九歲，是個成年人了，你還說我早戀？”
天佳趕緊解釋說：“我們才不是情侶呢，我們是好哥們！”
“好哥們？你再說一遍，”賈老師轉動著眼珠子，說，“別蒙人，我的天佳同學。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曆史學會的會長，誰都逃不過我這雙具備曆史視角的敏銳眼光！”
晧熙哈的一聲笑起來，笑得捧腹彎腰，天佳和甄老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誰也不準笑，特別是甄老師你！”賈老師喊道。
甄老師斂住笑容，直挺挺站在他身旁。賈老師繼續說：
“不管你幾歲，在一中的校規裏你們已經符合早戀標準。甄老師可以作證，你們肩膀之間的距離明顯低於十厘米！這就是早戀的證據。今晚校長剛好值班，現在就去校長室！”
賈老師可謂心急如焚。他巴不得就地來個了斷，把吳晧熙開除出校，至少也要把他趕出曆史班。可恨的是他不是校長，並不擁有這個權力。
晧熙帶著極其不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假裝嚴肅地說：
“賈老師，你也太假了吧！想開除我就直說嘛，何必借刀殺人呢？我敢打賭，校長先生可沒你那麼愚蠢，不，是虛偽--”
“晧熙！”天佳叫住了他，在耳邊輕聲說，“他畢竟是我們的老師，你不能這樣無禮！”
“對付這些封建衛道士根本用不著奢談什麼禮儀。”他拉高聲調說道，“衛道士本質上就是現代文明的破壞者，比如我們的賈老師。”
“你太大膽了小子！甄老師--”
“是，賈老師！”這位年輕人及時收起了正要拍手稱快的手掌，他通過眼神向晧熙表達了欽佩之意。
“把他們帶去校長室！”
“去就去，誰怕誰！”
黃校長正在辦公室跟幾位老師品茶聊天。賈老師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副精致的茶幾，本來怒火中燒的心好像一下子又被加添了三把烈火。他真想徑直走上去一腳踢飛它們。當初是他黃某人乞求他來一中教書的，還拿了一套下三濫的九等贗品來混弄他--什麼慈禧老佛爺用過的茶杯，呸！那時他真是瞎了眼！有眼無珠！
“校長同誌！”黃某人竟然不站起來恭迎他？至少該有一句客套話吧！
“有什麼事嗎，賈老師？”
“我給你帶來兩個學生，他們早戀！”
黃校長看見晧熙和天佳走上前，便自然而然地站立起來。在座的幾位老師也跟著一並站起來。他特意走到天佳跟前，用一種慈祥的長輩才有的口吻說道：
“天佳同學啊，你舅舅安好？”
天佳說舅舅很好，忽然想起舅舅前段時間因為心髒不好而住院的事，於是說：
“舅舅已經出院了，謝謝校長關心。”
“我還特意去醫院探望過兩次，”黃校長說，“有一次還見到你和你那漂亮的媽媽。”
天佳點點頭，而賈老師則不明就裏地舉著禿頂腦袋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認識一下，”校長說，“這位是林局長的外甥女，親生女一樣啊！我跟你舅舅以前是一個連隊的戰友，後來他成為了一名公安戰警，而我則拿起文筆進了教育係統。現在想想，感慨係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