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裏落葉漸漸多起來。雖說已是早秋,輕風攜帶著絲絲涼意,但南方熱浪尚在,一活動下筋骨汗水便嘩啦啦往下淌。每天下午放學後,每個班級的學生都必須完成一項義務勞動--潔淨校園,每班每天會輪流十人左右來完成這項勞動。
晧熙最喜歡幹的就是清掃落葉,一邊帶著耳機聽著音樂,一邊依稀聽著落葉簌簌聲響,心中幻想著未來生活的願景。更美妙的是離他幾步遠就有他的心上人,這時他會摘下耳機,傾心聆聽她輕聲吟唱的曲調,宛若小提琴那樣悠揚婉轉。
雨軒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哼些什麼歌曲,小夜曲、進行曲,亦或周傑倫、黃家駒的歌,隻要記得起來,她便隨便哼幾句,有時甚至自己創造出新曲來。晧熙這幾天看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恢複到當初那種感覺--陽光,充滿活力,飽含愛意。可他不知道,其實她心中餘氣未消。她好想麵對麵質問個究竟,每當心生衝動時,便害羞得麵紅耳赤。
雨軒偷偷瞥了他幾眼:他傾聽音樂的姿態宛如一束茉莉花,淡雅多情、清曠超俗,連穿件古板的校服都能如此氣度非凡,的確與眾不同,給人一種技壓群芳的既視感。她不敢正麵看他,他炯炯的眼眸似乎能看穿她的真心。
為什麼他總能把她弄得心神不寧?憑什麼自己隻能束手待斃、任他擺布?同時她又非常清楚所有問題都出在她的身上。她明明白白不是晧熙把她弄得如此心神不寧,而是她自己弄得自己手足無措,以致整天誠惶誠恐。一個疑惑一直深深困擾著她:為什麼他總能在她想他的時候就意想不到地出現在她眼前呢?他有分身術嗎?還是他一直跟蹤她?……
忽然她心中一亮--她喜歡他!是這樣沒錯:她喜歡他,以致她時時在想他,處處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以往他沒出現她的眼前,是因為她沒有注意他。而如今,是因為她喜歡他,她才能處處見到他--
“天啊!”
雨軒踩上一個男生穿著運動鞋的雙腳,頭撞到他的胸脯上,兩人刹那間撲倒在地。慌亂中她想一躍而起,哪知腦袋一不小心磕到他的門牙,隻聽得他“啊”地一聲慘叫。她猛地抬頭一看--吳晧熙!她正躺在吳晧熙的身上,而他竟然雙手緊緊抱住她!
“放手!”她說道,聲音不大也不小。
“對不起,”晧熙紅著臉說,“我怕你掉進陰溝裏才--才抱住你的。”
她看到一條被落葉覆蓋住的陰溝,頓時心生內疚之感。她又誤會他了,他為了保護她才抱住她,而她竟以為他毛手毛腳……
“你沒事吧?”晧熙說,“腳沒摔著吧?”
他難受得眨了一下眼,微笑著看著她。
“我沒事。”雨軒說,“可是,你--”
她指了指他的嘴唇,他不經意摸了一下,手指上印出淡淡血漬。
“沒事的。”他故作勇敢地說,“皮外傷而已嘛,嗬嗬……”
“我褲袋裏有紙巾。”雨軒躺著一動不動。
“這樣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辦法,不是嗎?”晧熙笑著說。
雨軒忽地滿臉通紅。兩人站立起來後,她便拿出紙巾,走上前一步,輕輕揩拭他晧熙嘴唇上的血漬。
雨軒感覺到他心跳得厲害,猛然醒悟過來,隨即收起紙巾,欲轉身離去時,晧熙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我喜歡你……”他說。
“我知道……”她羞答答地說。
“非常非常的喜歡。”他說,“無時不刻在想你,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樣活下去?”
雨軒另一隻手捂著胸口,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