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施得知未來的女婿竟如此顯赫,心中自是狂喜萬般。逢人便是大吹特吹:什麼吳董事長禮賢下士,吳夫人知書達理,總之他們夫妻倆對她這個親家禮讓有加,對雨軒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好到了極點。狂喜過後,她又為自己錯過了一場古今未見的奢華葬禮而對她的同誌們耿耿於懷,加之大罵特罵。那幾天就是他們帶著她飛天遁地找到了國泰鋼鐵公司的神秘駐地,本想直接找老板談判,沒想到老板連個影子也沒看到,就被一群保安攆了出來。
她罵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豬頭還沒有他們笨;如果不是為了補償款,她根本不屑跟他們為伍!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他們不但越來越笨,而且越來越懶,甚至越來越壞--有的同誌不知不覺中就成了鄉長的同道中人--不少人倒戈了!叛變了!
她氣洶洶準備把這幾個人狠狠訓斥一頓,看看他們究竟拿了鋼鐵廠老板多少錢?三弟村長拉住了她,並把所知道的實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她,希望她不要再做毫無意義的抗爭。
廠方和鄉長製定了一個四麵出擊、各個突破的招安方案,主要利用吃喝嫖賭來分化拉攏這幾個帶頭人,然後再直接往他們身上砸錢;那些依舊不肯罷休的,就設計把他們拉下賭博和嫖娼的深淵。最管用的一招是賭博,輸掉巨款後他們就得乖乖就範;其次就是嫖娼被抓就能正大光明讓他們蹲牢房。
“現在隻剩下你一個女人和那個葷素不吃的族長。”村長說,“他們準備接下來拿下族長的兒子,然後剩下你一個女人就不足為慮了。”
“我記得族長的兒子是市政府公務員,他們敢拿他怎麼樣?”
“哈哈!你是個政治白癡,知道嗎?公務員對他們來說更好辦,什麼叫做‘官大一級壓死人’,領導一句話就能把他一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除非老族長不在意他兒子頭頂上的烏紗帽還有錦繡前程。”
燕西施突然感到十分後怕:她是好賭的,也知道東陽市區有男鴨子專門供富婆們嫖娼。如果她在地下賭場被人設計輸掉幾十萬,再加上現在還欠著的十萬賭債,然後把她拉進嫖鴨的迷局--到時她就是萬劫不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到時她或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以死自證清白!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怕了吧!我知道你是很愛賭的。”
“我決心從現在開始金盆洗手……”
“這麼說你還在賭?”村長生氣地說道,“他們下來可能就會找你,也可能不會。我倒是希望他們會下來找你,這意味著他們私底下會再給你一筆錢,這是好事。”
“可是村民們不會就此罷休,”她說,“別以為搞掉了幾個頭頭,村民們就會低頭屈服,做他們的春秋美夢!”
“我不管誰罷休誰不罷休,你隻需管好你自己。”三弟認真地說,“拿到足夠的錢,馬上走,越快越好,帶著你的兩個孩子離開南朝,越遠越好。知道嗎!”
三弟大吼一聲,然後拍屁股走人。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氣。臨到門口時,他轉過頭說:
“你那位未來親家就是鋼鐵廠的老板,吳伯桀--阿甘的親叔叔,吳建軍。”
她嚇得蹲在地上,看著腳底下的泥土地發呆。是時候去會一會這對未來的親家了……
燕子找到王姐,去了家政公司,費了一大波周折才找到雨軒工作的所在地中央公館。她被保安拒於門外,便報上吳伯桀董事長和晧熙的名字。當然她很識時務,沒有口無遮攔用上諸如“親家”“女婿”這種字眼,隻是說她的女兒吳雨軒在這裏當傭工。
保安一聽到是吳雨軒的媽媽,立即眉開眼笑,並把她請進了保安亭,親手給她倒上一杯水。燕子便癡心妄想起來:她女兒徹底征服了吳晧熙一家人,聽說是一號別墅的親家,安保哪敢怠慢?
“大姐,我已經通知雨軒過來。”保安說,“您稍微坐一下。”
“不帶我進去嗎?”
“外人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去的。”
什麼?我可是一號別墅的親家,一號別墅大少爺的丈母娘!她安慰自己說,這個保安不識泰山,用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大姐,我真的得好好感謝您。”保安說,“您生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兒。”
“那是,那可都是我含辛茹苦養育的。老弟,想必這裏的人都很有錢,從外麵看便知道豪華得不得了。”
“不是最有錢就是最有權,非富即貴。”他說,“我們一家人得好好感謝雨軒,她把我兩個兒子的功課輔導得那麼好,一個原本不愛學習的兒子今年能考上一中應該是沒問題了,這些都多虧了雨軒,她一有空就過來幫忙,真的很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