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陣中相約(2 / 2)

“好,我帶你上去。”說著雙手拿住那少年雙肩,剛要向上躍,隻感到這紫衣少年出乎意料的沉重,也難怪他能將仙飲樓地板瞬間踏穿。口裏便嘟囔了一句,“你,怎麼那麼重。”

“哼,我就是重了,誰要你幫忙了,誰讓你摟我了……”說著臉一紅,聲音小了下去。

江別突然意識到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盡管隔著一道衣甲似的東西,他抓住一個確實是一個少女的肩膀,又感覺這好像很不妥,剛一撒手。

那少女卻哭了起來:“說要帶人家出城,又不帶了,好不要臉……”

江別,左右不是。俯身撿起三柄長槍,以罡氣發出,三柄長槍,階梯式釘在城牆之上,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問道,“這下行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說帶人家出城,又不帶了,好不要臉……”

似乎,在江別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一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無奈。

“好吧,得罪了。”江別伸手從地下不住呻吟的兵士身上,除下一條帶血的長衫。

再一看,已不知他用什麼手法,將那少女包了起來,另用一根長槍挑著。如同後人潑墨畫裏,布袋和尚用禪杖挑著布袋一般。自地到牆頭,僅僅五丈,江別連用四次飛蚤縱,才上得來。回頭看,被蹬踩過的精鋼的長槍,都有了不小的弧度。

等出了城,奔走了兩百餘丈。江別將少女放了下來,從長衫中解出,發現少女眉毛竟然掉了一邊,忍住笑,一手指著她,說:“你……”

“你,你什麼你?”

“我……”

“又,我什麼我?”

“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啊!”

“嗯!”

……

“你怎麼不說話了?”

“好,請問姑娘名姓?”

“姑娘……誰是姑娘啊?我偏不跟你說……”

“那好吧,姑娘,在下承諾帶你出來,現在已經辦到,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在下、在下……在下江別……哈哈哈……”

江別聽到這,臉紅得簡直可以與猴子的屁股拜把子了。確實,江別自己心裏嘀咕自己,平素放浪灑脫,遊獵雜耍,今日不過見了這麼個讓人頭疼,並且連真麵目都不知的姑娘,竟然賣弄戲文到如此地步。真是人生一大笑事。

“在下……我……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我有事,先走了……”

“你能有什麼事,是不是要找你的毛驢啊?”

“你怎麼知道?”

“早上,你一放出城,我就逮了,殺了吃了。那肉又老又硬,還不如客棧裏的……”

“你這姑娘,也太無禮了!我跟你無冤無仇,怎麼偏要跟我過不去?”

“心疼了?誰稀罕跟你過不去,你說多少銀子買的,我賠你就是了。”說著去腰間摸銀子,慌亂間有碰到那把雌魚劍,解下來,猶帶不舍,最終還是遞了過來,“給,你的破劍,也給你。”

江別,順手接過,往腰間一插,轉身便走。像躲一尊瘟神似得,一縱數丈。

“你回來呀!我告訴還不行嗎,我叫雲兒……”竟然一口鮮血噴出。

原來,在城內惡戰,八柄長槍雖然被不知道什麼貼身護甲抵擋,但巡邏兵的陣法實在厲害,罡氣擰集一擊,雖有靈力抵禦,怕也是受傷不輕。

出了陣,少女內息調勻,本來隻需修養幾日,原也無礙。也不知這少女怎般心腸,竟然一氣至斯。

本已漸行漸遠,江別又心生矛盾,希望那姑娘不要追來,又想她若是追來也還是不錯的,至於哪一種心情占了優勢,實在無人猜得出。

而他此刻不回頭,也倒罷了,劍城外或許隻是多添一具屍體而已。這一回頭,不打緊,眼看剛才活蹦亂跳的一隻小白兔,竟然轉眼間變作一直伏地不動的烏龜了,他對於那少女的好奇心又生了出來。

依照灌木遮掩,矮身輕縱,幾個起落,便回到少女身邊不遠處。看到少女口角的鮮血,突然想上前為她診治,轉眼又覺得似乎自己也太容易上當了,硬是將自己逼了回去。

眼看一隊巡邏兵,搜捕到離他二人不到十丈遠了,一個眼尖的兵士似乎更是有所發現。江別也不管難纏不難纏,上當不上當,跳到少女麵前,道:“姑娘,你勝了,咱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那姑娘,仍是伏地不動。

江別,慌亂間,搭手試探,那少女已然受了重傷。此時也不顧什麼男女之嫌了,將少女馱在背上,催動飛蚤縱,向城北疾奔。

大約行了三十多裏,飛蚤縱既費靈力,又費罡氣,江別覺得越背躍重,便改縱為走。轉過一個山頭,在山穀樹密之處,找到一間獵人冬天歇腳的木屋,便向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