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關近》:“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月作燈。風一更,血一更,繚繞君心夢不成,故園無此牲。”
等辛伐第五次呼哨響過,那些“蠢物”,就已經趕到跟前。
江別起初以為,是什麼高大牲口,此時眼看到那些“蠢物”,不僅有些驚奇,也感覺有些可笑。
如此煞有其事,從遠處奔來的,竟是二十來隻,身高五尺,大眼長頸粗腿的鴕鳥。
隻是,羽毛一溜的純黑色,黑到發亮。脖子和雙腿羽毛覆蓋較少,露著肉色,皮肉深紅,也幾乎紅到發黑。隻有腳趾為深褐色,每隻腳四根腳趾,兩根長的在前,兩根短的在後,均粗壯,略扁平。這鴕鳥的喙,扁平狹長,倒像是鶴,最少也像是天鵝。鳴叫聲卻像鴨子。
自江別和眾鴕鳥相遇,每一隻鴕鳥,不停地左右晃動毛茸茸的腦袋,用長在腦袋左右兩側的,圓滾滾的大眼睛,交替打量著他。
這鴕鳥,眼睛大而晶瑩,水性十足,又充盈著呆傻和出奇。江別看著看著,幾乎要暖化了胸腔內那顆羈旅風塵之心。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去觸摸,突然感到一股尖利的罡氣襲來,縮手捏訣,靈力之障霎時布成,那尖利的罡氣隨之即至。
沒想到,他伸手要摸的,那隻看起來矮胖呆笨的鴕鳥,速度如此靈活。也沒想到,它脾氣那麼大,不等他“調戲”成功,它已經正當防衛了。
而那隻啄向自己的鴕鳥,鳥喙上,攜帶的罡氣,雖然不大,但尖細且速度極快。雖有靈力之障阻隔,江別依舊感覺得出,有一小股疾風吹在身上。
到了這時,江別又覺得眼前這群鴕鳥,已經沒有剛才順眼了。
“辛伐前輩,這些鴕鳥,不會就是你喚來的腳力吧?”他一邊提防著群鳥,一邊向著不知何時已經爬到樹上,砍樹枝的辛伐發問。
“什麼鴕鳥?你是在給我說話嗎?”樹上的辛伐手上暫停,俯身低頭向著江別,反問。
“……在下……我是說,這鳥……”
“這鳥,叫四趾鵝。”
“四趾鵝?你是說這是鵝?”
“不是鵝!是四趾鵝!”
“這不是鴕鳥嗎?我看它們很像鴕鳥,倒不像是鵝……”
“我們叫它四趾鵝。叫鵝未必就是鵝,豪豬叫豬,也不是豬。”
“辛伐前輩,說得有理,這四趾鵝……”
他剛要發問關於這四趾鵝的事,思維就被樹上的辛伐一聲招呼打斷了。
“接著!”
隨著辛伐一聲“接著”,四根碗口粗細的樹枝,拋向江別,兩長兩短。江別搭手一接,順勢放到了地上。
接著辛伐縱身下樹,拿樹皮將四根樹枝,兩根長的在下,兩根短的在上,紮成“井”字形“旱地舟”。江別又幫忙將無靈豪豬抬上這“旱地舟”。期間,一直想接著之前繼續發問,沒想到,思維一經打斷,再接不上了。
旱地舟上的無靈豪豬捆紮結實後,辛伐又用樹皮做了十多個繩套。一聲呼哨後,那些四趾鵝,有秩序地上前來。
辛伐挑了較為健壯的,每一隻脖子上套一繩套,繩套另一端,都係在旱地舟上。
“喂,你也上來吧!”辛伐收拾妥當,招呼江別坐在旱地舟上。
“晚輩就不用了吧,這些鳥,怕是拉不動那麼重吧?”
“都隨你。”
“晚輩腳力還不錯,能跟得上的。”
“那就好。”
說完話,辛伐一聲“嗬”,那些四趾鵝得了指令,動了起來。
十幾隻四趾鵝,拉著身後肥大的無靈豪豬和辛伐。起初時,有幾隻四趾鵝,犯傻發愣,步調不齊,行動確實很慢。速度,隻是接近一個三更半夜對月把酒吟詩的二流秀才,踱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