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重新貼了身，隻見進步背後，插著一支袖箭，碧油油的，多半已刺入肌膚，隻有一兩寸留在外麵。
這一刻，眾人，都停了手。
"喂，你們幹嘛要暗算他？"雲兒姑娘一邊質問，一邊伸手去拔江別背後的短箭，卻被江別伸手攔了下來。
"暗算？我們蛇人，待機而動，怎麼能叫暗算，要怪隻怪他技不如人。"這次，開口說話的，不再是青蚺，而是那個一直站在陣外的青藍衣衫的男子。
"你沒事吧？我看，這箭上或許有毒，我替你拔了吧？"雲兒不理會那青藍衣衫的男子，深情地問著江別。
"沒事，一點小毒，不礙事的。"
"一點小毒？江少俠！好氣魄！我蛇人武藝不如人，用毒，還能用小毒嗎？"青藍衣衫的男子，說著話，透露著自負。
"你真沒事嗎？"雲兒姑娘湊近身側，細聲詢問。
"沒事，這點毒，不能把我怎麼樣。"江別也是柔聲說話。
"這箭毒，你不動還好，隻要一動即刻就發。"也不知是竹葉青對江別的提示還是畏懼。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為何傷我？"江別，此刻，臉色已見蒼白。
"無冤無仇？你還真實貴人多忘事啊！"青藍衣衫男子，手中捏訣，絲毫不放鬆。
"此話怎講？"
"半年前，就在這封煙穀中，你刺瞎我兒眼睛，又將他四肢砍下，你可還記得？"
"半年前？我刺瞎你兒子的眼睛，又砍下他四肢？……你們找錯人了。"
"找錯人了？那日封豕坡上，你可沒有否認！今日，受了傷，就沒了骨氣？"
"封豕坡上，我承認了什麼？"
"他本是我大風族中興的希望。論武藝，諒你一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你那日所說，和你聯手殺害我兒的，就是你身邊這姑娘吧！這下，記起來了吧！"
"原來是那回事，你誤會了，我刺瞎的是一頭無靈豪豬，不是人！當時我也被它刺傷，就昏了過去。再說，那也是兩三年前的事了。對了！半年前，我不在穀中……"
江別雖然並不畏懼，但想著向敵人解釋太多，總感覺自己怕了別人一樣，可又不甘心莫名奇妙被冤枉。話到此，不再往下說下去。
"死到臨頭，還嘴硬！"青藍衣衫者，憤恨一句。
"雲兒姑娘，那人是你殺的嗎？"江別把雲兒姑娘拉近來，輕聲詢問。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雲兒姑娘嘟囔回答一句。
"你說到底是不是你？"
"誰讓他偷看我……"雲兒越說聲音越小。
"隻是偷看你，就得刺瞎眼睛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也看了你，是不是也得被刺瞎？"
"你跟他不同，他偷看我洗澡……還想動手，要不是我哥哥趕到……"
"我也……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哼，你都說承認是偷看，偷看，哪有不是故意的！我早就該刺瞎你！"雲兒姑娘說著話，眼睛裏盡是嬌嗔。
"竹葉青，你命真大啊！"江別不再敢看雲兒姑娘的眼睛，轉而冷笑著問青藍衣衫的男子。
"竹葉青是誰？你們認識？"雲兒一臉好奇。
"幾日不見，江少俠，眼神見長啊！"青藍衣衫者，算是默認了自己身份被揭穿。
"怪你裝扮得不好！"
"這次，不論聲音，還是相貌，與上次大不相同。江少俠，怎麼發現的，還請明示！"那竹葉青，身份被揭穿，問起話，倒更有禮貌。
"氣息和腳步聲。"
"多謝指點，隻可惜今天以後，你就見不著了。"
"是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雲兒打斷：
"喂，竹葉青，你有解藥嗎？"
"有倒是有，就看姑娘願不願意跟我們走了。"竹葉青，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顆小葫蘆，亮給雲兒姑娘和江別。
江別此刻已麵無血色，蹲坐在地上，仰麵看著雲兒姑娘。
雲兒姑娘，對著江別展顏一笑：
"你們隻要給他解毒。我這就跟你們走。"說完話，就要向前邁步。
"慢著，你們要拿她怎樣？"江別一聲嗬斥，雲兒也停了步。
"還能拿她怎樣，她要是識相交出長生丹，我們就放了她，要是不識相，一樣的刺瞎她眼睛，砍下她四肢，為我兒報仇！"竹葉青瞪著雲兒姑娘，一半警示一半威脅。
"長生丹？那是幹什麼用的？"江別疑惑地望著雲兒。
"明知故……"竹葉青順著江別的眼神看向雲兒姑娘，話到一半，突然語噎。
再看時，那竹葉青，胸口插了一支綠油油的袖箭，隻是沒了箭尾，斷端切口粗糙，像是被大力拗斷一樣。
而江別，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把雲兒姑娘拉到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