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伯言像往常一樣,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翻看著報紙。
這是他爸爸曾經的習慣,一開始他隻是模仿,慢慢的也變成了自己的習慣。
早餐也是一成不變,標準的中式早餐,隻是近幾年,才加了牛奶。
鄭國憲站在門廳,幾次邁腳,又慢慢的放下。
“鄭叔叔,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一口將牛奶飲下,傅伯言款款的從餐桌前站起來。
“鄭叔叔,咱們去書房吧。”
十五分鍾後,鄭國憲一臉擔憂的從書房退了出來,身後房門輕輕地閉上,隨後密碼鎖已鎖的聲音響起。
“唉!”
再次歎出一口氣,鄭國憲看著手裏資料上那個女人的照片,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傅伯言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玫瑰花開的正豔。
“伯言,孟霜從美國回來了。她老公關閉了在美國的公司,這次回國是來定居的。”
雙拳慢慢的握緊,傅伯言一拳重重的砸在窗戶玻璃上。
他以為這個女人再也不會回來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讓他再次記起自己是被拋棄的。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傅伯言想將它們轟出去,卻又無能為力。
“傅朝陽,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
沒有任何猶豫,孟霜拉起身邊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耳邊是母親嘶啞的咆哮聲以及父親卑微的懇求聲,小小的傅伯言站在一旁,可是媽媽就那樣走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霜兒”
坐在輪椅上的傅朝陽急急的追去,可是輪椅走到半路,許是太急,傅朝陽竟是直接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孟霜的步子終於頓了一頓,可也僅僅是一頓,再次往遠處走去。
“媽媽。”
許是終於明白了,媽媽會永遠的離開自己,隻有三歲的傅伯言哭喊著往門外追去。
媽媽越走越遠,沒有人知道他追了多久,當人們找到他的時候,小小的傅伯言蜷縮在垃圾桶旁,腳上的鞋也丟了一隻,鮮血淋漓。
“爸爸,媽媽去哪裏了,媽媽不要我了嗎?”
漆黑的夜裏,昏暗的燈光下,小小的傅伯言抱著媽媽買給他的,那個早已破舊不堪的布娃娃,窩在爸爸的懷裏。
“咳咳,沒有,媽媽隻是出去掙錢了,等媽媽回來了,就會給伯言買很多好吃的。”
就是個小孩子,一聽到有好吃的,立即展開了笑顏。
“爸爸,我想吃包子,大大的肉包子,媽媽會給我買大包子吃嗎?”
小小的眼睛裏,閃著期盼的星光,傅朝陽看著這張小臉,慢慢的濕了眼眶。
“會,媽媽最疼伯言了,媽媽一定會給伯言買最大的包子吃的。”
輕輕地拍著兒子的後背,傅朝陽慢慢的哼起了搖籃曲。
“伯言睡吧,等伯言睡醒了,就會有包子吃了。”
小人慢慢的閉上眼睛,嘴角彎彎的翹著,迷迷糊糊的喊著媽媽。
停下最後一筆,傅朝陽看著麵前被自己畫成一團糟的畫,沒有,沒有任何靈感。
苦惱的抱住腦袋,傅朝陽趴在兒子身上嚎啕大哭。
清晨,小伯言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來的,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叔叔。
“你是誰?”
小伯言歪著自己的小腦袋,不斷地揪著鄭國憲翹起的那幾根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