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篇 外在世界是否可以認知的問題(1 / 1)

西方哲學篇 外在世界是否可以認知的問題

度過了漫長的中世紀之後,西方社會迎來了文化啟蒙的思想大解放時期。這一時期,西方的哲學家將本體論的問題拋在了一邊,專心致誌地研究起了認識論,也就是“人如何認識外在世界”的問題。外在世界是否可以認識?這在我們普通人看來根本不是一個問題。但在哲學家眼裏,這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唯物主義認為,外在世界是客觀存在的,它就是我們看到的樣子。外在世界中的規律,隻要我們發揮主觀能動性就能認識。但是,這種淺薄的唯物主義馬上就遭到了一些唯心主義哲學家的反駁。他們有的說,外在世界是否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更別說去認識了。古希臘哲學家普羅泰格拉就說:“人是萬物的尺度。”我們眼前的世界,不過是人在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的結果,根本無所謂客觀。近代英國的哲學家貝克萊走得更遠。他說:存在即被感知。存在的都是被感知到的。唯一真實的,隻有我們的感覺。後來,康德綜合了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看法,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外在世界是存在的,但是我們隻知道它在我們感官中呈現出來的樣子,至於它本身是什麼樣子,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識範圍,我們隻能說不知道。

感性和理性之間的關係問題

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近代西方的哲學界圍繞著“知識的來源”這一問題也劃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陣營是發源於英國的經驗論,另一個陣營則是發源於德、法的唯理論。經驗論者認為,知識起源於感性認識,我們所有的知識都是先從感性認識開始,逐漸上升到理性認識的。經驗論推崇經驗歸納法,認為歸納是科學知識的唯一方法。但是,歸納的方法無法回答“科學知識為什麼是普遍必然的”這個問題,最終導向了不可知論。比如,“所有的天鵝都是白色的”這一科學命題,就不能依靠歸納法得出。你可以說這一隻天鵝是白的,那一隻天鵝是白的,但你就是不能說所有的天鵝都是白的。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把世界上所有的天鵝都抓過來看一看。也許,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有一隻天鵝就是黑色。這就是著名的“休謨悖論”。

相反,唯理論者是不相信感覺的。他們相信的是理性直覺和演繹推理。“平行線不能相交”、“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些確定的知識,根本就不需要經驗,但它們卻是普遍必然的。不會因誰而改變,也不會因時空的改變而改變。這樣的知識需要感官經驗嗎?一個人閉著眼睛就能得出結論。感覺都是騙人的,根本得不出普遍必然的知識。但是,唯理論無法解釋科學知識所賴以存在的因果關係。因果的觀念是哪裏來的?難道也是天賦觀念嗎?既然是天賦觀念,為什麼很多因果關係是那麼的混亂?在經驗論者看來,所謂的因果關係並不是確定無誤的,它不過是人的一種習慣性聯想。你今天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明天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你就能推論出太陽每天都從東方升起嗎?如果不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又會得出什麼知識呢?

科學知識是如何可能的問題

唯理論和經驗論的爭論,在康德那裏得到了解決,盡管這種解決是唯心主義的。

康德畢其一生都在研究“普遍必然性的知識如何可能”的問題。他認為,人類普遍必然性的知識並不是來自於感性經驗,但卻離不開感性經驗。沒有感性經驗,我們就無法得到任何知識。在這裏,感性經驗是前提。人除了接受外在的感性經驗外,還會用自己頭腦中的“悟性範疇”去統攝這些感性材料。如果沒有這些產生於主體“自我”的範疇,我們麵對的隻能是一對亂七八糟的表象,而不是有條理的知識。相反,這些悟性範疇雖然是科學知識形成的內在原因,但如果沒有感性材料,它就是空的,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正如一個人的肉體沒有,人的靈魂也就不可能存在了。正如康德所說的:“感性無知性則盲,知性無感性則空。”這個認識,在西方哲學史上稱作“人為自然立法”,具有不可跨越的地位。以前是人圍著地球轉,自從康德以後,人們才發現,原來是人在為這個世界頒布法則。人的主體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正因為此,康德的哲學被稱為哲學界的“哥白尼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