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信瞅了一眼愁雲滿臉的花秋月,悠悠然然地起身邁步,走到了窗戶前的那個簡易木桌前,火石碰撞的頃刻間,點燃了半截紅燭。
微弱的紅燭火苗,嘩出了紅光,森映著陋室有了清楚的視線。
“南將軍帶來的消息,肯定是師傅清楚的事情,因為老人家親傳玄丹之前,隻言片語地有過交代。可惜,因為王佳合的從中作梗,我才失去了親口探問。”
他側身一轉時,歪著身子倚桌而立。深邃的瞳眸裏,露出了憂心忡忡,卻又閃爍著急切的冷光。
花秋月聽完長風信悠然的漫語說話之後,猛然抬頭揚目。
“爹爹知道南將軍會來玄空天道,而且還有過向你交代?”
頃刻間,她的神情陷入了極度驚詫的地步。
絕沒有想到,南樓月與她在聚義觀裏所密談的事情,確實是爹爹的意思。雖然此刻隻是從長風信的嘴裏得到了印證,但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了他,所以密談的事情,全部是必須說出來,根本就沒有理由隱瞞,更不能假意編造。
長風信遠遠地瞅著花秋月因為紅燭的照射,臉頰上透著微紅,徹思了片刻之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師傅不僅有過交代,而且還提醒過我,要謹慎對待。”
他習慣了毫不猶豫的直說,即便是感覺到花秋月有意在試探著自己,但還是將師傅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既然爹爹希望你謹慎對待,那麼你又是怎麼想滴!”
花秋月迎視著的眼神裏似乎有些淡淡的驚喜,卻並不那麼清晰明顯,但一動不動的身姿,仿佛透出了更多的疑惑不解,需要慢慢地解開心結,又好像是充滿了希望的等待。
“因為師傅沒說出南將軍到底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消息,所以,我確實沒什麼想法,但我可以明確地表態,不管是什麼樣的消息,無法改變我對玄空天道的執著,還有對師傅的崇敬,當然,也少不了”
長風信頓聲時,向前猛然一飆,斜依著桌子的身姿站得筆直挺立。
他咽下了沒說完的話,是因為瞅著花秋月讓他有些難以啟齒的柔弱,卻又不得不昂首挺直了腰身。
花秋月又是一個輕挑眉梢的神態。
“也少不了什麼?幹嘛不直接說出來。”
追問著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了長風信沒說完的話,到底是指著誰,也猜到了突然的停聲不說的原因。不過,她還是非常想親耳聽到,更想驗證自己的猜測到底準確與否。
長風信挺立著站了一小會兒,慢慢地邁開了步伐,輕輕地走到花秋月坐在蒲團上的麵前。
“也少不了對你的照顧,因為這是師傅更重要的交代。”
他展臂落下了手掌,親切地按在了花秋月的肩丫上。
“月兒,其實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夠永遠隱瞞得住,早說出來,要比晚說出來好得多。我知道你心裏裝著許許多多的疑問,可是,你不說出來,誰也無法為你解惑。”
輕聲漫語的說話,瞬間讓花秋月的臉上漾出了驚詫的神情。
花秋月沒接著回話,也沒任何舉動,就那樣靜靜地被輕撫著肩膀的沉默坐定著。
此刻,她還真需要靜靜地思索一下,想想該從哪兒開始陳述與南樓月之間的密談內容。
“其實,師傅早有提示,南將軍來玄空天道是要見到我,並非是與其他人會麵,隻不過想不出他為什麼要找我。”
長風信斜身的時候,抽離了按在花秋月肩膀上的手掌。
花秋月猛然轉頭,映著微紅兩個的明眸裏,閃出了怒光。
“難道你覺得是我欺騙著與南將軍會麵了嗎?”
“不是,我沒那樣的想法,我隻是說了實話,而且當時因為王佳合在場,南將軍不可能提出單獨與我會麵,因為我代表不了玄空天道,也沒資格與外界交往。”
“我確實是被王佳合蒙混著亂了心緒,其實,與南將軍見麵的人就是你,但當時我不知情,還以為是關於玄空天道的內務之事。”
“這個我心裏清楚,也很明白當時的局勢,即便是你要我與南樓月見麵詳談,我也不會參與。那時候,王佳合已經將我視為眼中釘了。”
長風信緩緩地弓腰坐在了另一邊的蒲團上,但直視著窗戶的樣子,顯得格外的孤傲冷漠。
他並不是因為花秋月與南樓月會麵的事情孤冷起來,而是聽不到花秋月說出談話的內容,尤其是南樓月帶來的消息,才有了不樂意的舉動。不過,這也是他的一貫作風,算不上徹底的生氣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