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闊的這句話,將南瑾天稍稍來回現實來。他驟然醒悟,他還有正事要做。隻得一拳打在他的腦門上,讓木天闊昏睡過去。
他起身,拿起閑置在桌子上許久的手機,手機上顯示多個未接電話,來自林玉蘭的。
但他都無暇顧及,按了玉森管家的號碼。
“先生,有什麼事嗎?”那邊玉森很快就接了電話,回複到。
“夫人在家有什麼情況沒?”
此刻的他隻關心洛纓漓的去向,無暇顧及其他。
玉森愣了一會,馬上就回答。
“夫人剛才去送夏理先生和許曼小姐了,現在應該快回來了。”
剛才一番暢聊之後,洛纓漓留夏理和許曼在家吃了一頓飯才讓走的。走的時候,洛纓漓還堅持要送夏理和許曼一程。
玉森估計洛纓漓應該是在南宅大門口與他們告別的,但洛纓漓又堅持不要保鏢在身旁,所以玉森也不能完全確定。
“快派人去看,我要知道有關她的確切消息。”
說罷,南瑾天憤怒地將手機往沙發上狠狠一甩,陰冷地看了地上躺著的木天闊,狠厲地說道。
“你要是有事,你也別想好過。”
話才剛說完,沙發上的電話響了。
南瑾天還以為是玉森管家的回電,急忙接起。
但電話裏的聲音並不是期待中玉森的聲音,是林玉蘭。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爺爺現在進了醫院,你快來。”
林玉蘭焦急又帶些責怪的語氣,讓南瑾天的眉頭不僅越皺越深。
“怎麼了?”
“話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先來。”
說完,林玉蘭就掛了電話。
事情著實很急,南瑾天想。
他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木天闊,雙唇緊抿著。
思忖了片刻,才拿起沙發上的黑色風衣衝了出去。
而南瑾天心裏心心念著的人,此時正在大街上茫然地走著。天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點點滴滴地打在洛纓漓在外露著的皮膚上。
沒什麼感覺,這是她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感覺。
剛才木天闊一番莫名其妙的電話,她詢問半天後沒人應答,本想掛掉的。
卻不料突然聽到了南瑾天的聲音,好奇心驅使她繼續聽了下去。
但好奇害死貓,這一條沒有被科學證明的定理,在老天的旨意實現了。
她內心的最後一點善的火苗被無情地熄滅了,她不是個善者。
她隻是個罪人,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天還是在下著雨,路上的行人急急忙忙地跑向自己的目的地。隻有她一個人站在雨中,不知名的街道。望著不認識的行人,心裏的感覺不明所以。
孤立無援,如同在一座名為罪孽的島上,自我放逐。
洛纓漓忘了自己來自哪了,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可能要去到天涯海角,但她不知道天涯海角在哪。
心裏的煩悶與痛苦一起積壓起來,洛纓漓終是撐不住了。
她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身體,嚎啕大哭起來。
似乎是要將一切釋放出來,自責,委屈,痛苦,仇恨。
偶爾有過往的行人看到這樣的景象,也隻是當做看劇一般。指點幾句就離開了,沒人上前去勸慰。
雨越下越大了,行人跑得越來越快。
腳步聲越來越大,街道上不時會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一切都那麼熟悉,好像回到了那個雨天。
那天也是這樣的雨,本以為是尋常的天氣。
可是洛纓漓萬萬沒想到,那天她會失去自己最為寶貴的東西。
所以這個雨天,她又會失去什麼寶貴的東西呢?
她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什麼的感覺了,她不想再失去了。
“啊!”
蹲在地上的洛纓漓突然朝天上大吼了一聲,站起來不知往哪跑去了。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自己的東西再失去。
她會與他們共存在,直至永遠。
望著車窗外的雨,南瑾天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關於洛纓漓的。
畢竟洛纓漓的噩夢就是在雨天開始的,這樣相似的天氣,他是真的很怕。
電話的突然響鈴,讓一直在凝神思考的南瑾天嚇了一下。
“喂。”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南瑾天立馬接起。
“先生,夫人在門口送別夏理夫婦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關鍵是夫人身邊沒有帶保鏢。”
玉森的一番話擊中了南瑾天最後一根神經,此時的他完全無法理智了。
“你說什麼,我當初是怎麼吩咐的,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南瑾天暴怒起來,朝手機大聲地責備,以宣泄內心無處安放的怒火。
汽車空間下,難以施展開身體的活動幅度。南瑾天隻好一拳砸在一旁的座椅上,惹得電話那頭的玉森管家身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