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竟然沒鎖上。
入眼處是那個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書架,各種書籍琳琅滿目,書桌上擺著一台很薄的手提電腦,書桌對麵,是個古色古香的木架,上麵擺放著各種裝飾品。
我從書架上隨手抽出一本叫你往何處去的書,是一個名叫“顯克微支”的波蘭人寫的。
翻了幾頁,突然從書裏掉出一張照片,轉著圈兒掉到地上。
我彎腰剛要撿起,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的兩人,腦袋轟的一聲,仿佛被雷劈過,手臂也僵在了半空。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是曆天珩,女的竟然是我本人!
我把照片上的人反複確認了幾遍,我很確定,那個真的是我。
在我的記憶中,我從來沒跟曆天珩拍過任何照片,甚至,連自拍照都沒發過給對方。
這張照片上的我們,看起來都很年輕,一點都不像現在這麼老成。
我翻到照片的背麵,上麵寫著倆行字。
誰說命中注定,我來扭轉乾坤。
誰說天意難違,我誓逆天而行。
落款人:逆天行
逆天行,逆天而行。
我的腦袋再次炸響,一片空白,我跌坐在地,手裏的照片滑了出去,掉在書桌底下。
逆天行,不就是多年前那個男人?
逆天行!
曆天珩!
他們是同一個人!
可笑的是,我竟然現在才記得起來。
頭痛欲裂,我艱難的爬起,離去的決心更加堅定,走出書房,迎麵遇到了從外麵回來的曆天珩。
我緊緊的攥著拳頭,怒視著這個男人,就是他,就是他害我進醫院的。
那段被埋藏起來的記憶,再次浮上我的腦海,我幾乎咬碎自己的牙齒。
曆天珩一眼就看到了樓梯口的行李箱,眉頭立刻皺的死死的。
“你要走?”
“不行嗎?”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拉過行李箱,走向他。
曆天珩抓住了箱子,沉聲說:“你不可以走。”
“為什麼?”
我抬頭,嚐試跟他對視,卻看到他眼底的不舍,心頭一痛,大力的搶回了拉手。
“你沒權利限製我的自由,我是人,不是物件。”
曆天珩攔在我的跟前,冷著臉,“你還沒辭職,不能從我家裏出去。”
這是什麼爛理由,也虧他想得出來。
“那我現在辭職。”
“單方麵解除合同是要賠錢的。”
媽的,不就是辭職嗎,還要解除合同,不就是一份兩年的雇傭合同嗎?還要賠錢?
我以為他就說說而已,然而當我回到公司,看到那份合上的賠償金額,我的心一下就掉到冰窟窿。
我把合同甩到他的臉上,抓狂的汗:“曆天珩,你耍我,憑什麼要我賠這麼多錢。”
他慢悠悠的拿起合同,臉上掛著不明笑意,說:“你也不相信你的工資是多少?按照合同規定,是要十倍賠償的,而且,你簽的是五年的合同,不多,兩百萬而已。”
兩!百!萬!
我說當初為什麼這麼好,年薪百萬的將我請回來,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辭職信有個鬼用,他不簽名的話,誰也別想走,自己離職隻會收律師信。
他言出必行,從不食言。
我無比的沮喪,想不到被李誠銘套路了一次,現在竟然又被套路了一次。
曆天珩把合同扔回抽屜,鎖上,鑰匙勾在尾指不停的轉動,頗為得意的說:“你可以走,除非我主動解雇你,不然的話”
“什麼”
“滾出去給老子做事”
前一刻還嬉皮笑臉,這一刻卻想吃人。
整個早上,我都是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的,手裏的文件都幻變成曆天珩的嘴臉,正在得意的笑。
垃圾簍堆滿了被我揉碎的紙團。
中午在餐廳吃飯時,我媽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後天是不是回去,說舅媽今天回來。
我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就響起舅媽的大嗓門,“天天,啥時候帶男朋友回來啊,舅媽等著瞧哩。”
我抽動了幾下嘴角,敷衍著,“過幾天吧,你沒那麼快走的吧,有機會看到的。”
舅媽有點不高興,“你以為舅媽我閑著沒事幹,天天就眼巴巴的等著你帶男人回來給我看?愛帶不帶。”
我挺無語的,通話掛斷後,飯也吃不下。
回到公司剛坐下,手機又響了,我看到是我媽的電話號碼,還以為是舅媽又來煩我,開口就問:“我明天就回去,行不?”
“秋天,你你媽她”舅媽的聲音都變了。
我心裏一沉,“我媽怎麼了。”
“你媽剛才過馬路,不小心被車撞倒了”舅媽大聲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