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堂說:“那倒沒有,隻是沒見過他有哪個女人是固定的。最快三天,最慢不超過五個月,準完蛋。”
我心裏一涼,算了算時間,我跟他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了。
這麼說來,我不是最快的,就是最慢的那個。
正自憐自艾,外麵突然響起連串的腳步聲,特重,像是一個很急的人在趕路,都趕上小跑的速度了。
我一驚,剛要坐起,沈君堂卻按住我的腦袋,“別動,還差一點。”
“他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洗手間門口就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形,曆天珩陰沉的臉色,隨著我轉頭的瞬間,落入我的眼底。
他在生氣,生我的氣。
至於為什麼生氣,大概是因為,沈君堂在幫我洗頭發?
我想起來,可沈君堂一直按著我的額頭,我一動,他就用力,像是在賭氣。
我有些懊惱,憤然坐起,頭發帶著一片水花,灑了他一臉。
“洗完了嗎?”曆天珩冷冷的開聲。
他並沒有進來,而是倚著門框,點了煙,眯著深邃的眸子盯著我倆。
在他那帶著審視的目光之下,就算沒做錯事,我也心虛的要命。
我跳著腳扯了毛巾包住腦袋,沈君堂在後麵埋怨道:“秋天小姐,有這樣報答恩人的嗎?我都濕了。”
我臉上一熱,腦補了濕了這個詞另外一層意思,走向曆天珩。
曆天珩轉身就走,絲毫沒有要跟我說話的意思。
我急了,第一次覺得他不理我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
“天珩。”我追了過去,卻因為腳踝有傷行動不便,一出門便直直的往前撲。
曆天珩猛然轉身,沈君堂也驚呼著撲了過來。
終究,被沈君堂搶先一步,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拉了回去。
曆天珩的手臂停在半空,保持彎腰的姿勢幾秒後,他握了握拳,站直了身軀。
我頭上的毛巾也掉了,頭發濕噠噠的糊在頭上,狼狽不堪。
“曆總,還不過來扶你的女人。”沈君堂叫囂著。
曆天珩橫了他一眼,還是把我從他手裏抱了過去,到客廳才將我放到沙發上。
他蹲了下去,審視了一下我的腳,低低的問:“還痛嗎?”
我怯怯的看著他墨黑的碎發,搖頭。
可他看不到。
等他抬頭時,他的弄沒有已經皺起,“痛的說不出話?”
“不是,不痛了。”我連忙說。
“以後我不在家,別讓外人進來。”他冷冷的撂下這麼一句。
我很想說,他媽剛才來過,還潑了我一臉的蜂蜜水,沈君堂才幫我洗的頭發。
可轉念一想,我如果說了,那豈不是在他麵前說他媽欺負我?
自古母子情深,母親再怎麼不堪,做兒子的,都不會希望有人說她的不是。
於是我閉了嘴,沒有接話。
沈君堂彈著身上的水跡,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著蜂蜜水還真他媽難洗,老子的手都皺了才洗幹淨。”
曆天珩眉頭一皺,湊了過來嗅了嗅我的頭發。
沈君堂下了很多次洗發乳,揉了很久,現在頭發上麵隻有洗發乳的味道,哪裏還有蜂蜜水的氣味。
不過,我衣服上的水跡,還是引起了曆天珩的注意。
他用修長的食指,劃過我的領口,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開口問我,“怎麼回事?”
“我”
我猶豫了好一會,才撒了個謊,“剛才想喝中午泡的蜂蜜茉莉花,不小心摔倒了,然後水壺飛起來落到我的腦袋上”
我極力的說服自己,事情就是這樣的,沒有任何人往我腦袋上倒水。
可話一出,我就覺得,這個借口比沈君堂說我是她妹妹的還要爛。
曆天珩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水壺,又掃過地毯上的痕跡。
“怎麼這麼不小心,頭被砸到了?疼嗎?”
“不疼,就是有點可惜。”我低頭看著地上的茉莉花,心虛的想要找洞鑽。
“我把雪姨叫回來,不然我不放心。”
曆天珩的聲音終於有了點溫度,我偷偷的鬆了口氣。
旁邊的沈君堂哀怨的說:“你兩能不能照顧一下單身狗的感受?我一個人在這裏誒。”
“沒人讓你在這裏的,你可以滾了。”曆天珩剔了他一眼。
沈君堂更是怨氣衝天,“曆天珩,你他媽的說話就不能好好說麼?我也剛伺候完你家女人,你怎麼著也要說聲謝謝吧。”
“你碰了她,我不殺你已經很給麵子了。”
我扶著額,腦補了兩人的對話內容,臉紅的連頭都不敢抬起。
曆天珩沒再理他,而是找來風筒,一邊幫我吹頭發,一邊說:“老婆,我等會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激動,知道嗎?”
“見誰?”
“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