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病房時,我躺在病床上縮著一團,背對著門口,直到她在我跟前站定,我看到了那黑色的褲管,才知道她來了。
我嚇得不輕,整個人都繃的像一把拉滿的弓。
“婆婆。你怎麼來了。”
“還真的是你啊,我的好媳婦。”
她的語氣充滿了嫌棄,眉頭皺成一堆,就這麼站著,連坐下來都懶得坐。
“你真麻煩,天天不是這個就是那個,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我小心翼翼的回:“我我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了。婆婆,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看病的,看到好像是你,就進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
我沒敢再說話,挪著身子調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被單的手,卻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
“天天受傷,都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梁豔芬嫌棄的要死,“我走了,懶得看你。”
她往門口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冷著臉說:“這段時間我勸你最好別煩天珩,他現在沒空兒女情長,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的話,別說你是我媳婦,就算你是我女兒,我也對你不客氣。”
“還有,你流產的事,我會跟他說,你根本就沒懷孕,我可不想讓我兒子為了你這樣一個女人,傷心的連生意都不管。”
她真厲害,才剛剛看到我,就知道我流產了?
我知道曆天珩最近很忙,忙的三更半夜都見不到人。
如果今天不是意外受傷,我也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梁豔芬出門時,我的主治醫生剛好進來,她看到醫生走到我病床邊,她立馬又跟著進來了。
“醫生,她傷到哪了?”
“額頭跟手肘擦傷而已,沒什麼大問題。”
“孩子都沒了,還說沒大問題?”梁豔芬臉色都變了。
她折返回來,也就是想從醫生口中證明這件事。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曆天珩一早就把我懷孕的事告訴了梁豔芬。
幸好我早有準備。
今天的意外,也許,就是她找人搞出來的。不然怎麼我一進醫院,她就出現了。
醫生不悅的說:“太太,你都知道了,還這樣刺激病人?”
“都不知道肚子是不是假的,怎麼說流產就流產了,上次也一樣,這次又這樣,下次,都不知道能不能懷了。”
醫生聽得皺起了眉,“太太,沒事的話,請你出去,病人要休息了。”
“走就走,我也懶得看她。”梁豔芬不滿的瞪我一眼,走了。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門口時,我才對醫生說了聲謝謝。
“她是你婆婆?”
我點頭。
“你的肚子明明沒事的,為什麼要讓我撒謊說你流產?”醫生很疑惑。
我低下頭,很不安,“醫生,請你相信我。我有不能說的苦衷。”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我在醫院躺了一天,第二天出院了。
回到別墅,家裏冷冷清清的,床上的東西,跟我離開時擺放的位置一模一樣。
很明顯,曆天珩在這幾天都沒回家。
我跌坐在床上,腦子裏亂哄哄的,一直在想,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關係突然就變得這麼冷。
我捂著枕頭,哭了好久。
下午時分,我在客廳發呆,門鈴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曆天珩回來,立刻飛撲著出去開門,“天姐,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了,你以為是你老公啊。”秋梅捂嘴笑著,登堂入室。
她踢掉了高跟鞋,就這麼光著腳走進客廳。
十個腳趾頭塗了紫紅色的指甲油,本來皮膚就白,配上那鮮豔的顏色,更顯得誘惑力十足。
她在沙發那站定,扶著沙發靠背,扭著身子掃了一圈客廳。
她看向我,“一個人在家,害怕不?”
“自己家,有什麼好怕的。”
秋梅掩嘴笑,“天珩不在,難道你半夜沒嚇醒過?”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想找人半夜來嚇我?
見我沒說話,她又說:“聽說,你流產了。”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我努力保持微笑。
“家醜不外揚,阿姨隻跟我一個人說了,其他人都還不知道呢。”
她這話說的真直白,她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曆家的一份子。
我很想挺起肚子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可看到她那得意的眼神,我還是選擇忍聲吞氣。
“天珩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妨跟你說,那個無人島已經決定用我的名字來命名,叫梅花島,整個島都是梅花,你也知道,那邊的冬天一下雪,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