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補了一個大男人哭泣的場景,立馬有點不忍心說不知道,隻能委婉的開口,“婷婷是我朋友嗎?我不太記得了。”
對方一陣沉默,我怕他誤會,又連忙說:“我出國車禍,記憶神經受損了,所以”
“我知道,我聽啊堂說過。”
沈君堂竟然跟他說過我的事,那這個人應該不是壞人,能跟沈君堂聊得來的人,都不是壞人。
不像對麵的瘋子,沈君堂跟楊曉琳每次說到他,都是咬牙切齒的。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約他出來見個麵。
江雲景也答應了。
那個女孩很驚奇的看著我說:“你竟然能叫他出來?”
“怎麼這麼說?”
“我們幾個叫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出門,一直把自己鎖在家裏,天天喝醉,都快愁死我們了。”
我很吃驚,“他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通的事?”
女孩歎了口氣,“這個還是你自己問他吧,我們也不好說他的事。”
我去了約定的餐廳,找到了那個穿著淺藍色襯衫的男人。
在電話裏我們就約好,他穿淺藍色的襯衫,我穿深藍色的。
兩人麵對麵坐下,互相打量了對方一眼,他拿出了錢包,翻出裏麵的照片,推到我麵前。
“這個就是我說的陳文婷,你還記得她嗎?”
我盯著那照片很久,腦袋裏一點印象都沒有,好像,她就是個陌生人。
我搖頭,“不太記得了,她怎麼了?”
“她不見了,兩年前就不見了。”江雲景的聲音很沙啞,“我找了她兩年,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
“你沒有報警?”
“報了,可是警察也沒有辦法,她像是憑空消失了。”
他的眼神越發低沉,聲音也有點哽咽,一個找了自己女朋友兩年的男人,說起她時依然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應該很愛那個女孩。
我愛莫能助,隻能安慰他,“你別灰心,如果有緣分的話,還是會見到的,她會沒事的,如果有事的話,警察早就通知你了。”
“但願如此。”他苦笑。
我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又一大早被吵醒,腦袋有點暈沉沉的,便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點。
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秋梅。
明明前一分鍾還跟自己的朋友有說有笑的,下一秒,看到我後,臉色立刻就變得很難看。
“你先回去,我遇到了朋友。”她指了指我。
那個男人看了我一眼才走的。
秋梅將我拉到後樓梯,語氣古怪的說:“你昨天也看到,我跟天珩都要挑婚紗準備結婚了。”
我不明白,“嗯?”
“你還想糾纏他多久,他已經跟你離婚了,離婚協議是我看著他簽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已經不是他老婆,我才是。”
一個謊言被一個人說出來,也許就是個謊言,可如果大部分人都這樣說,那就值得懷疑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楊曉琳說我是曆天珩的老婆,我隻當她說氣話。
曆天珩說我是他老婆,我隻當他耍流氓。
現在連秋梅都這樣說,我開始懷疑,難道我以前,真的是曆天珩老婆?
秋梅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不舍得放手,她不高興了。
“秋天,我是你姐姐,我認識曆天珩在先,我還救過他,幫他東山再起,你做過什麼,你什麼都沒做過,你隻會連累他,你連累他受傷,害的他的媽媽住院,你還騙他說你懷了他的孩子,你根本就是個大話精,你根本就配不起天珩。”
她叭叭叭的說了好多,我都聽傻眼了,腦袋裏嗡嗡作響,根本沒辦法消化她所說的一切。
我捂著腦袋靠在牆上,每條神經線都像被針紮著,痛得冷汗直冒。
秋梅還以為我在裝,使勁的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沒站穩,腳下踉蹌了幾步,直接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這才停住。
我倒在地上,血一下子就染紅了我半邊臉,沿著地麵流淌。
秋梅驚惶的捂住了嘴巴,然後飛快的轉身拉開了門逃了出去。
意識逐漸從我身體抽離,我仿佛看到了兩年前那天,我看到曆天珩跟秋梅在別墅擁吻的場景,然後,血色逐漸散開,迷蒙我的雙眼。
我的孩子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那裏很平很平,因為我的孩子,在兩年前已經離我而去,那一場車禍,奪走了我的記憶,我的孩子。
我是被江雲景找到的,他見我去了那麼久都沒回去,出來找我,結果秋梅因為太害怕而沒有關上後樓梯的門,江雲景這才看到我。
有些事,真的冥冥中早有注定,她這麼一推,我的記憶,我的靈魂,我的仇恨,全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