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個星期,李誠銘突然又讓人送來了一樣東西,一個恐怖的布娃娃,眼睛被挖掉,裏麵的棉絮都被扯了出來,七零八落的放在盒子裏。
門衛看到寫著我的名字,就給我送來了,我打開看到,扔都來不及,隻能吩咐他,以後別隨便把地上的東西撿回來給我,快遞的也不要簽收。
就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個星期,李誠銘突然就沉靜下來,沒有再搞小動作。
曆天珩這天從公司回來,就跟我說:“骨髓找到了,不過那人有點猶豫,醫生說不能勉強。”
我覺得有點可惜,“那可不可以讓那個人見一下李誠銘,讓李誠銘親自求他,也許會有轉機。”
“捐贈者都是保密的,不能泄露身份資料。”
我點頭,“也對哦,要是被要挾了怎麼辦?”
曆天珩睨著我,勾住我的脖子拉了過去,“你也別想著一定要幫到他,生老病死是不能避免的,我已經盡力了,人家不答應我也沒辦法,隻能怨李誠銘壞事做的太多,這是上天在懲罰他。”
我詫異的看著這個男人,“你今天的話好多誒,吃了喇叭花了?”
曆天珩捏我的鼻子,“胡說什麼,我隻是怕你胡思亂想,又誤會我。”
我的心一凜,拽住他的手臂,“你還沒跟我解釋,兩年多前那一天,你跟秋梅到底有沒有”
“沒有,我解釋過了。”他圈著我的腰,“那天我隻是把她弄暈搬進房間裏,沒想到你竟然在外麵,還”
曆天珩的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伸手摸著隆起的小腹,歎了口氣,“老婆,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誤會解開就好,我相信他是不會對我說謊的。
第二天,我出了門,曆天珩因為急著要回公司,歐陽就載著我往楊曉琳家去。
經過一個紅綠燈,路邊有個人看起來很像李誠銘,我多看了一眼,他正在跟一個女人吵架,說著說著,女人推了他一下,他站都沒站穩,就這麼摔倒了。
“歐陽,停車。”
歐陽停了車,我立馬開門走了過去,真的是李誠銘,多日不見,他的臉色很難看,眼角很多皺紋,臉龐全凹了下去,整個人一下就像是老了十歲。
我的心有點痛,想不到昔日的籃球上的風雲人物,竟然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看著就讓人心酸。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蔣豔,正一副嫌棄的嘴臉,瞪著李誠銘。
“真是不中用,我就那麼輕輕的推了一下就摔倒,你是想訛錢吧,碰瓷黨?”
我皺了眉,“蔣豔,你明明知道他身體不好的,你身為妻子就應該好好照顧他,你還推他?”
我把李誠銘扶了起來,他靠著燈柱大口的喘著氣,胸膛起伏的非常厲害。
蔣豔哼了一聲,“妻子?我們早就離婚了,是他死纏著我,說我的兒子是他的,真是白日做夢,誰會認他做老爸啊,他隻不過是個沒錢沒麵子還是個快要死的老頭而已。”
“蔣豔,做人要積點口德,你也不想想當初他怎麼對你的。”
“怎麼對我?秋天,你可別忘了,他是把你打出家門的,怎麼,現在是要裝聖母扮好人,還可憐起他來了?”
我的心猛然就沉了下去,不得不承認蔣豔說的都是事實。
當年李誠銘如果不是那樣對我,我可能現在還跟他在一起,過著平淡的生活。
蔣豔又說:“說你蠢你還真的笨到家,說不定他隻是在騙你,哪有那麼容易得癌症,今天還跟女人鬼混,第二天就說進了醫院,這種男人,不死也沒有用。”
我沒有說話,旁邊的李誠銘突然身子一軟,滑了下去。
蔣豔嘖嘖連聲,“你看你看,他又裝了,你要裝好人就裝個夠,我才沒眼看他。”
看著她冷漠的背影,我終究還是不忍心,讓歐陽把李誠銘搬上了車子,送去了醫院。
醫生一看到李誠銘,立刻就說:“不是讓你別亂跑嗎,你的病最好就是臥床休息,說多少次了,出事我們不負責任的。”
原來他是偷跑出去找蔣豔的,他真是不要命了。
掛上針水,李誠銘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他看著我,眼底卻看不到絲毫的愧疚。
“帶我醫院做什麼,我沒錢的,你別裝好心了,你跟蔣豔一樣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我歎了口氣,“我救你,是因為我不是冷血的人,就算是個路人,也會伸出援手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救你,那我下次看到我救不管你了。”
他紅了眼,“秋天,那個真是我的兒子,我已經偷偷的驗過了,是蔣豔在騙那個男的,你幫我去說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