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她進去,保安來跟我說有人找我時,我還以為是沈君堂或者楊曉琳,沒想過是秋梅。
直到我看到她,頂著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站在門外抱著手臂,臉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時,我隻覺得厭惡又凡人。
總有刁民想害我老公!
“你來做什麼?我家不歡迎你。”我冷冷的看著她說。
秋梅抿了抿塗了姨媽色口紅的嘴,陰陽怪調的開口說:“秋天啊,你最近有沒有感到發冷發熱,全身都不舒服,夜裏總覺得肉痛呀。”
“問這些做什麼?什麼意思?”
她嘿嘿的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
“沒有,讓你失望了。”
她哼了一聲,“你遲早都會有這些症狀,隻是時候沒到,我告訴你,我有病的,我的血也有病,我就是故意傳染給你,我就是想害死你。”
她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跑來特意跟我說這些。
她往前跨了一步,我立刻捂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別過來。”
秋梅咯咯的笑著說:“怎麼?怕了?怕什麼,我們都一樣,互相傳染喔,不對,你跟曆天珩上床了吧,他也被傳染了!”
“我就是要讓你們這些人,都的艾滋死,一個個的,都得死。”
她笑了,笑聲很尖銳,很嚇人,五官因為大笑而有點扭曲。
我聽人說,臉上做過微整形的人,是不能這樣大笑的,她笑成這樣,裏麵的填充物都不知道會不會走位。
我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還得了這種病,她以後該怎麼辦?現在身體沒出現難看的傷口,也許還能裝沒事跟別人混一起,到時候肌肉潰爛了,就沒人敢靠近她了。
我好言相勸,“你回去吧,找個療養院,試試最新的治療,這個國家有扶持計劃,會幫你的。”
可她不領情,哼了一聲,“我沒救了,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你們曆家的人都嫌棄我,當年害死我媽,差點害死我,我恨死你們曆家了。”
“我天天都詛咒你們曆家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曆正雄死了,你們剩下的這些人,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坦白告訴你,是我叫人撞你們的,算你們命大,這樣都死不了,可我不會就這麼罷休,我一定要弄死你們曆家所有的人,你給我等著。”
她一說完,憤憤的轉身就走。
我聽得毛骨悚然,追了上去,想要拉住她,卻過不了心理那一關,隻能大聲問:“你等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猛的回頭,麵目猙獰,“想知道?想知道就下地獄去問曆正雄吧。”
我怔怔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都沒回過神來,也沒想明白,她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世間的恩怨,有因必有果,現在結果已經擺在眼前,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開始的因又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回到屋裏,我把秋梅的話,原原本本的跟曆天珩說了一遍。
他聽得眉峰皺了又鬆開,最後,他寫幾個字,“那個懷孕的女人。”
我盯著那七個字,茅塞頓開,“你是說,在你小時候,找上門來的那個大肚子的女人?”
曆天珩點頭,又寫,“我聽爸說過,她最後難產死了。”
我的後背騰的升起一陣寒意,“秋梅,該不會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吧,我媽跟我說,她比我大兩歲,如果你看到女人來找你爸時是懷孕十月,也就比我大一年而已。”
“那是你媽媽說了謊,你小屁孩,什麼都不知道。”
我剔他一眼,“曆天珩,你寫字就寫字,嘲笑我幹嘛?”
“老子喜歡。”
哎呀,這人,就是仗著姐寵他,就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我撲到他身上,一瞬間想起他的腦袋有傷,又連忙爬下來,卻被他一手拉住,按在胸膛上。
“別走。”他的喉嚨發出了模糊的聲音。
我能聽得懂,這兩個字,在他昏迷的時候,總能聽到。
特別是我拉著他的手的時候。
“我不是走,我是怕”
我不說,他也會懂我,知道我是怕空窗期沒過,要是真的感染了,會傳染給他。
曆天珩一點都不在乎,大手捧起我的臉,深情的看著我,搖搖頭,學著恒宇用手勢比了個心。
“老套。”我笑著嗔他,心裏卻很暖。
明知道你有可能是個帶菌者,還願意留在你身邊一直陪伴著你的男人,才是真愛。
可秋梅就沒那麼幸運了